“高僧明鉴,我秦桧自幼饱读诗书,虽然屡考功名不中,但也是个以天地正心的读书人,从小到大从未杀生,更别提杀人。不知高僧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,请一定明察秋毫,为弟子做主!”
易真赶紧扶他起来,却被他说的话搞的一头雾水。
秦桧到了地狱,还说自己没有杀岳飞?难道这里不是地狱,还是说这个人叫秦桧只是巧合?
“你不知道风波亭?你不是宋朝人?”
秦桧听又要往地上跪,易真赶紧拉起他,安抚他坐好,却听得他惊疑不定地说。
“弟子自小在陈国出生,已虚度三十八个春秋,却也没听说过风波亭这个地方,更没有去过宋朝。请高僧莫再怀疑弟子,我一家老小都在这个庄子里,若有杀人前科,我哪敢隐瞒不报。”
看着秦桧恭敬回答一本正经的样子,易真确实是糊涂了。这里是陈国,不是地狱,还是说地狱变成了陈国?
易真皱着眉头,眼睛看着桌面上四散的水珠,心中浮现种种想法,但依然不敢确定。
秦桧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,正看到易真眉头紧锁盯着桌面,转眼过去,发现桌上四处滑动的水珠有一处竟凝结成一把剑的模样,不由双腿一软,再次跪地,头如捣蒜,磕在地上邦邦做响。
“高僧,您刚才喷水占卜,是否断定我未来将杀掉这个叫岳飞的人?那可否告知弟子具体缘由和趋吉避凶的方法?弟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,恳请高僧指点迷津!”
喷口水怎么又成占卜了?
易真赶紧扶对方起来,这次却费了老大的力气。
他才意识到“高僧”这个身份,在眼前这个富翁眼里,是喜怒无常而且高高在上的存在。
难道高僧在这个陈国特别稀有?他对目前所处的社会一点都不了解,但正好可以借这个高僧的身份,探听消息。
想到这里,易真轻咳一声,浑身放松,做足了无欲无求的高僧范儿。
“施主,不要慌张,经过这番试探,我也确认你对我佛的虔诚。我再问你,你怎么就能确认我是一个僧人呢?”
秦桧听到易真不再揪着占卜的问题,长舒了一口气,语气中无不仰慕地说道。
“虽然弟子无缘修道,但借助家中的关系还是知道一些传闻,灵鹫山的弟子都留着寸许长的短发,身上常穿着上下分开缝补多次的粪扫衣,这些都和您当时的衣着完全一致。”
“而您从天而降这一点,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。”秦桧偷偷看了一下易真的脸色,这才放心的说。
“最近几年,经常会听到有人从高空坠下,砸破房屋、砸死人和牲畜。后来五大道门接连发布驿告,说是一批顶尖修者正在尝试突破凡胎极限、破碎虚空,却因为功法问题,受到一些挫折,所以——”
易真心中大震,看来他就是穿越了!那个盒子放出的紫色光柱,肯定是打开了空间穿梭的定位。
“这里是哪儿?现在是什么时候——哦不,是哪一年?”
“看来灵鹫山的大师们确如传闻所说——不问红尘,专求出离。好叫高僧知道,今年是同庆十三年,这里是陈国台固县,位于东吴大陆的最南边。若回去灵鹫山,走正北方向的官道,快马十日可达。”
易真只觉得两眼发黑,一大堆从没听说的名词听得他喘不过气。果断拒绝了秦桧还要有事请教的诉求,以体力未复需要休息为由将他劝了出去。
等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易真这才焦躁起来。
万万没想到,那个诡异的盒子竟然将自己传送到了另外的世界,而且这里还有五大道门,还有人尝试破碎虚空。这些仿佛武侠小说的情节突兀地出现在他这个现代人身上,真是日了狗了。
他在房间内四处踱步,一时找不到接下来的方向,怎么想怎么觉得憋闷。
在地球,虽然也是独身一人,好歹生活了二十多年,周围邻居、单位同事都十分熟悉,随便打个电话就能叫到外卖,没事玩个脑波游戏,约上几个酒肉朋友撸串唱K,日子过的逍遥无比。
现在倒好,在这习俗、环境完全不熟悉的地方,重新找路子养活自己,犹如初生。曾经熟练掌握的搏击、刑侦、特工技能,在这个追求破碎虚空的世界绝对不是主流。
一切从零开始!
鼻孔中不断涌入的檀香气再也没有任何凝神的作用,反而让他想到自己被贴上的“高僧”标签,一把抓起香炉甩手扔出窗外。
房间中的空气为之一清。
一只满是伤痕的大手狠狠抓住了易真的肩膀,疲惫的声音依旧充满暴虐的气息。
“快救人!”
易真吓了一跳,赶紧转身。
一个头发凌乱、盔甲破损的猛汉像座山一样站在对面,粗壮的胳膊上满是锐器的划痕,他手中拄着的是一把寒气森森的霸王枪。
“项,项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