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择端在翰林院里过的自在,自从张邦昌来过以后,少有人敢找他的麻烦,也有几个不长脑子的傻瓜,就那三个人很不服气,汪伯彦尤为不满,讲道,“这张择端太过张狂了,咱们就不收拾收拾他?”
黄潜善说到,“收拾他?不怕右丞了?你们做事太鲁莽了,连他什么背景都不知道就找他麻烦,完了吧?被打不说还给羞辱了。”
孙觌汪伯彦两人脸色一红,汪伯彦问道,“那咱们怎么办?以后就让着他?”,黄潜善点点头,“如今先让着他,等到他露出什么把柄的,看我不收拾了他!”
清晨一早,三人吃了早饭就去看书办公,张择端现如今只不过在毛滂身旁打下手罢了,平日里逍遥,虽说只是来了四五日的光阴,但是张择端已经和众人熟络,如好友一般。
毛滂年迈,腿脚不是多利索,于是就让张择端去拿些自己所需要的书籍,张择端便走了出去,可惜翰林院书籍多如汪洋,几本书在其中真好似大海捞针。
毛滂左等右等也不见张择端回来,拄着桌子竟然慢慢睡着了,慢慢的呼噜声起来,有起有伏,呼吸均匀。
只听吱嘎声响,推门声音细微,来人走步轻盈,声音如蚊,毛滂本就有些耳背,所谓并未惊醒。
“睡得这么香啊,真是人老了,就喜欢睡觉。”,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子,但看她身材均匀有致,身穿浅色裙子,头发散着,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传神,樱桃小口细嫩脸蛋,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。
围着毛滂饶了几圈,“老人家太无聊了,桌子上什么都没有,本寻思那点东西换点钱呢。”,女子晃头之际,眼光定在了毛滂的山羊胡上面。
毛滂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蓄胡明志,当年为了一心学术,于是立下学问不到不剪胡的誓言,虽说如今已经学问到了,胡须到了肚子,虽说斑白,但是他也已经不舍得剪掉了。
“老师这胡子应该挺碍事的吧,我看吃饭的时候都不舒服,我还是帮帮老师吧。”,说罢,就看到这小女孩从旁边拿来了一把剪刀,嘴中念念有词,“老师啊,我这可是帮你,你看看吃饭的时候还得拿着胡子,多麻烦啊。”
就听咔嚓一声,胡子拦腰剪断,少女还觉得有些不过瘾,于是再接再厉,剪刀更近一步,可这剪子好久未用,有些生锈,这一下剪的根须颇多,转轴之处有几根胡须卷了进去,女子剪完收回剪子,就把那几根胡须连根拔掉。
毛滂痛的抬头,就看女子手拿剪刀,“嗯?种淑慧你什么时候来到的?怎么不叫叫为师?”
这少女正是两个月前错认张择端为盗贼的种家小女种淑慧,宋徽宗赐她天子姓氏,然后又让她在翰林院拜毛滂为师,与他学习,前几日种家公子种定远派人来说种师道这几日在家中,所以就请几天来陪陪父亲,毛滂也就允许了,如今看她在这里不禁问道,“怎么?种将军回前线了?”
“是啊,我爹爹回去了,师傅啊,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。”,还没等毛滂说话,种淑慧就放下剪刀匆匆离开,毛滂习惯性的捋着胡须,“这丫头啊,真是莽撞。”
突然感觉不对,为何摸不到自己的胡须?毛滂不禁看去旁边的剪刀,低头一看,就看到了自己的胡须散在地上,不由得一股怒气上来,“种淑慧!你站住!”
毛滂手拿着一根拐杖,出了房门就追赶种淑慧,吓得种淑慧来回躲避,“师傅我再也不敢了,别打我啊。”
“混账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。”,毛滂怎能追上种淑慧,再加上种淑慧会几招武功,尤其是轻功,虽说不是顶尖,但也算是说得过去,毛滂那着拄杖追赶不停,吓得种淑慧施展轻功一跃到了房顶上。
旁边几人听到学士的声音,立马出来看看怎么回事,就看见了毛滂没了胡须,不由得觉得好笑,却又不敢笑,几人问了怎么回事,就劝种淑慧赶紧下来认错,谁道这种淑慧死活都不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