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,我的亲哥!你可小声点,现在外界还不知道我文氏在日升发现银矿了。”
恒煊连忙闭嘴,虽然是在船上,而且外面还是自家亲卫,但还是下意识怕人听见。
恒氏与文氏互相联姻,在恒煊爷爷那一辈,两氏家主就安排恒珽娶了文锦之妹,而文锦又娶恒珽之妹。
而恒煊之母在家里在亲人面前又是管不住嘴的,将这些事略带骄傲的不时在儿女面前抖了出来,而两家当家人也必定是知道双方低细的。
芳人在开发南部诸岛时,养成了极大的开拓心与好奇心,对未知事物总是积极主动的态度。
日升群岛大概在一百多年前就在芳人与周人贸易时发现了,但由于气侯与芳人居住地相差太大,难以适应,而且当地人生产力落后,土地贫瘠,穷得买不起芳人的丝绸,香料,糖等货物
大部分芳人没有兴趣,只有文氏是隔几年甚至十几年才去一次,卖的也是一些铁锅,陶罐,盐,还是齐人生产芳人转卖,一次就一船。
到文江爷爷那一代才从当地土著那偶然得知了有银矿,至今不到五十年。
而十多年前才在探索中发现大银矿,文氏这才真正重视起来。
按照芳国规定,如某大夫要将某地占为已有,只能封建移民,建立城池,并保征三十年至五十年都有芳人在那里生活。
之后芳国国府才会承认那块地是某氏不能侵犯的领地,并举行仪式册封那块土地的人为芳国下大夫,甚至中大夫。
而在册封之前,是不受国府承认的荒地。这一法令是为了让所拓领地是巩固,能永久属于芳人领主,也避免太多家族为了一姓氏有多个爵位而胡乱开拓,浪费资源,爵位泛滥。
如果按照规例,文氏在那建城了,即便没有册封,也会默认为文氏领地,不会在那城五十公里之内再建城。但如果被人知道有银矿,那事情就不好说了。
所以文氏只能极低调的先把消息捂住,得把那里建设起来,让人产生觊觎之心也得考虑考虑。
日升岛离文氏封地太远,建设开发耗时耗力,即便有恒氏帮忙,也见效缓慢,但目前所得回报却让俩位家主认为是值得的。
俩人细心将箱子锁上,恒煊又带文江到另一个房间,打开后是白花花的银锭,文江又数了下,箱子更多,差不多有一百万两白银,顶上就是那个堆放粮食的房间,这是为了不让船偏。
这时上面传来吵闹声,恒煊连忙盖上箱子匆匆锁上,就与文江急忙往外走。
只见遥远的岸上,散发着一撮火光,火红的光晕以无边的黑幕为背景,让人感到异样与不详。
“那是达通邑!”
船上所有人都惊醒了,对岸上指指点点,达通邑与普吉府接壤,是攀府京氏下大夫的城。
“怎么会绕到这么远?”
“攀城较大,难民最多,曼奴应该是绕过难攻的城,先取小城。”
“好快好狡猾!一入攀府,就搜索易攻小城,而且还是夜袭,达通难守了。”
所有人都脸色难看。
叶柏双手紧紧抓住船栏,手背上青筋暴露,咬牙切齿,双眼直瞪火光处,恒秋甚至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。担忧的拍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
“京氏家主是个老狐狸,最怕死的就是他,达通不会那么容易被破的。”
叶柏有一妻子与两个儿子,他的庄园较小,无法防守,他妻子腿脚不便,家里又无车辆。
当恒珽命令攀府平民入城避难的时侯,时间已经极其紧迫,于是就让妻子就近到达通避难——他的妻子是京氏的一位小领主。然后就匆匆离开家人,护卫主君家人。
其实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心思,以为曼人会去劫掠财富较多的攀城,对达通不会太在意,甚至想着让攀城的吸引曼人注意力,双方就消耗在那了,他的家人也就更安全——这个想法让他感到羞耻,竟然希望用别人的生命来换取亲人的安全,这里面甚至有他的主君恒珽。
现在报应来了,曼人不先去进攻攀城,反而夜袭妻儿所在的达通。
叶柏又羞愧又自责又害怕,最后牙齿也直打颤,恒秋的安慰不起半分作用。
他暗自祈祷千万不能让曼人破了达通,他懊悔匆匆离别甚至没回头,竟可能成为永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