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纷纷议论起来,白不问听着这些质疑,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股小火苗:
“还没学的事情就先说不会了?那你们是怎么打仗的,难道你们是生来就会打仗的吗!”
姜止偏头看这个师爷:他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。
人群安静了些,姜止这才谆谆善诱道:“这关城的伤亡实在太多了,可是只有几个大夫,能主张的大夫也只有一个我,若是等我们几人慢慢来处理这些伤兵,到时候跟你们并肩作战的战友可就熬不住先死了。”
“别到时候药材齐了,他们却依旧没有被救活,那岂不是太亏了?”
大家都思考起来,发现世子说的话确实没错。
“这有什么难的,你们这群怂包!”
周敢言啐道:“我也是个大老粗,曾经在武家将当中任职副将,杀敌无数,连我都学过简单的伤口处理,你们没学就先说自己不会了?”
大概是周敢言的长相确实很有说服力,也很有大将之风,大家都冷静下来:“世子,我们愿意一试。”
“孟春,给我准备几个伤势不同的伤兵抬过来,再准备一盆温水,一盏油灯,再加一把匕首来。”姜止朝旁边喊。
正在捡长矛的孟春赶紧直起腰来,像个保姆似的去帮她找人,一边找一边喊:“成世子,我是忠武军的副将!不是管家啊!”
他嘴里虽然这么抱怨,动作却很利索,不一会儿这些东西就全部准备好了。
“哪些人要来学?”姜止看看他们纷纷举手,又道:“我要那种学习能力强一些的,若是太笨了我可教不会。”
白不问往前凑了凑,道:“成世子您开始吧,我们都认真看着呢。”
“来,大家注意看这个将士,他伤在后背处,不仅有许多的刀伤还有一支穿过肩胛骨的箭。”
姜止一边说一边示意:“这箭头虽然已经拔出来了,但这伤口却迟迟没有愈合,甚至还开始恶化了。”
“我们自己的肉应当是鲜红色或者肉白色,若是伤口处的肉变成了隐隐的黑色且散发出难闻的味道,那么这一块肉就不能再留了。”
一个将士道:“不能再留?难道把肉割了吗,我们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医术呀……”
姜止:“这是我们巫医族独有的技巧,剔去腐肉才能让新肉更加快速愈合。”
巫医族的很多医术都同古板的当代大夫不同,有些很怪异很稀奇,初一听便会觉得这是奇异的巫蛊之术,所以他们才被称为“巫医”。
“首先,剔肉的匕首必须干净整洁,不能有铁锈和脏污其次,这匕首需要在火苗上烧一下才能下刀。”
烧一下?
众人又是一惊:“那滚烫的刀子割在身上得多疼啊……”
姜止无奈扶额:“只是在火焰上过一下,把上面的脏东西烧掉,又没让你把刀烧红……”
大家问题太多了,搞得姜止不胜疲惫,幸好白不问看出了她的烦恼,道:“要你们学就认认真真地学,废话那么多干什么……”
“好了,你们注意看我的动作。”
她举起匕首在火舌上轻轻过了一下,正准备下刀呢,那个受伤的战士立马紧闭双眼,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。
“你紧张什么?”姜止不由得好笑。
那将士紧闭双眼:“世子你放心下刀,我肯定不害怕,世子的医术我肯定相信!”
这还不怕?双目紧闭身体发抖,恐怕嘴里的牙齿都在打颤吧!
她轻轻把刀推进去,一边推一边说:“这个下刀有讲究的,一定要慢慢的,因为腐肉特别软,所以在刀进去的时候一定要轻,刀刃只进入一指宽,然后就向侧边翻转,把腐肉剔出来。”
她下手刻意慢了些让众人看清楚,等她把腐肉剃干净后,那个将士仍旧闭着眼睛。
姜止撞撞他:“哎!兄弟赶紧睁眼睛吧,已经结束了!”
“啊?这么快?”
将士迷茫的睁眼看向众人:“我还没反应过来呢!这也不痛嘛!”
“不痛?”白不问好奇道:“明明刀子已经插进了肉里去,他为什么说不痛呢?”
“因为他伤口不深,原本烂肉的地方就奇痛无比,我这刀下去他感觉不到也正常。”姜止回。
姜止又教了一些别的伤口处理方法,这才遣散众人:
“这里有每种伤口需要熬制的药方,我也会在每一种药材的麻袋里贴上名称,你们别搞错了。”
“每种药材的用量不能错,然后药材品种不能用错,若是有比较棘手和难治愈的伤口就来找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