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兰香抓着他的手道:“三叔神通广大,你就别为他担心了。”
“我没担心,”吴文华转向余兰香说,“就是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。”
“做生意也要本钱的,”余兰香叹道,“这几年都靠你闲时砍树补贴家用,咱们可不能跟三叔比。”
她说的闲时是指忙完田地农活之余的时光。
“我知道,”吴文华点头道,“现在儿子生了,风声又紧,我正琢磨着一个好出路。”
“嗯,是得想想,”余兰香担心地说,“过两年小敏就该上学前班了。”
“是啊,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我们结婚都四年了,”吴文华抚摸着余兰香的秀发,试探着问,“咱们做点小生意?”
“一点门路都没有,能做得成吗?”余兰香的担心更加深了一层,她劝道,“最好还是找点别的事。”
吴文华沉默了一会儿,余兰香思道:“你说大哥的炼油厂还要人不?”
“他跟人家合伙的,有对手了,不缺人。”吴文华回道。
余兰香也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,并没有什么见识,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主意,琢磨道:“既然主意是三叔出的,要不改天你去问问他?”
这时,新生的儿子嗯呀了几声,吴文华连忙回道:“嗯,改天再问。”
余兰香笑道:“别怕,他刚吃完奶。”
吴文华于是俯身去仔细端详着儿子。
余兰香笑道:“你说他像谁多一点?”
“眉毛像你,鼻子像我,嘴巴像你,耳朵像我。”吴文华没正经地说。
“都被你说得四不像了,反正我们俩都长得好,不管像谁都应该是个帅哥。”
“呵呵,那是。”
“就盼着他能平平安安、健健康康地成长。”
“嗯,最好是个读书种。”
“那最好还是像你,读书我可不行。”
“哎……像我不还是个初中毕业。”
“你是特殊原因,脑子又不笨。”
“你脑子也不笨啊!”
“但我不是读书的料,我们家读书种都被小高、小宁给占了。”
“是啊,那两小子听说学习可好了。”
“也没那么夸张,阿爸总担心他们都考不上大学。”
“说起来,我们八队还没出过一个大学生,希望儿子以后能考上大学!”
“那我们家就有面子了。”余兰香也兴奋地说,就好像赌定儿子将来一定能考上似的。
吴文华从余兰香灿烂的笑容中,感受到莫名的感慨从心中冲出来,猛然回想起当年和余兰香处对象的往事来,他甜蜜地回忆道:
“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,你正在河里洗衣裳,你抡起棒杵的手臂真是白啊,我从你身边涉水走过时,你又冲我不停地傻笑,真是把我一下子就迷住了。
后来我请大姐来为我做个参谋,她也是第一眼就看上了你,认准你是个勤快的女人,又询问你是哪家的闺女,催着我赶快去提亲。
我记得当时你爸妈相当反对,认为我一没手艺,二来父亲早逝,嫌我是一个穷光棍,你嫁给我一定会吃苦头。”
说着不免心疼地道:“看来,还真被爸妈说中了,真是让你受了不少苦。”
“你千万别这么说。”余兰香伸手堵住他的嘴说,“我们都是种田人家,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,每日能吃饱饭,我就满足了。”
“我还想着给你盖新房。”吴文华又吹起了牛。
“这话你都跟我说几多遍了?”余兰香心里虽然有些遗憾,却还是非常体贴地说: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只要咱们一条心,不怕以后没新房子住。”
吴文华感激地深情盯着余兰香,欣慰地说:“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。”
“哟,你还会说肉麻话了?”余兰香噗嗤笑道。
“不能把肉麻话当饭吃啊,”吴文华又务实起来,转而说,“还是得想办法赚钱。”
“嗯,在家做小生意或者出去打工,看来这两条路最好。”余兰香对比了一番说。
“在家有在家的好处,出去有出去的坏处,明天先去问下二哥,他到底去哪儿打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