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孝又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?”
吴明学一五一十地把刚才见到的情景跟余孝说明,为了避免他生气,提前打预防针说:“孝少,你别觉得丢脸,跟老爸吵架是正常的事,就说我爸,他现在还在大牢里呢。”
余孝莞尔一笑,心里舒坦了许多,仰头叹道:“怕是今晚没有地方睡觉了。”
吴明学主动说:“孝少,如果你不嫌弃,索性就住在我家,被子够厚的。”
余孝没有立即表态,而是疑问道:“你妈问起来,怎么说?”
吴明学显然已经做好了打算,脱口而出地说:“嗨,这还不简单,就说你来教我玩游戏。”
余孝被这答案惊到,讷讷地说:“这样也可以?”
吴明学发笑道:“当然不行,我还没想好呢,要不这样?”他在余孝耳畔轻声细语了一会儿,然后折身返回家中。
没多久,余孝大踏步走进吴明学家,一见到陈兰香在堂前忙碌的身影,就主动上前帮忙,笑呵呵地说:“兰香婶,我来帮你。”
陈兰香见着是老芋头家的小儿子,诧异地问:“哎呀,是你啊,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呢?你妈得担心你了。”
余孝没有说话,而是很带劲地帮着推磨,忙碌了大半个小时,不喊苦不喊累的,看得陈兰香很有些心疼,待得豆浆磨好,陈兰香贴心地给余孝端了一碗。
陈兰香毕竟是过来人,差不多猜到了余孝的处境。
她关切地问:“是不是跟你爸吵架了?”
余孝没有说话,只默默点头,刚喝了一口豆浆,就热情地道了声谢。
陈兰香感叹道:“你爸这人,我多少是了解的,脾气臭,骨头硬,犟起来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”
余孝就好像找到了知心大姐,附和道:“是啊,是啊,我爸就是那样的。”
陈兰香又说:“你妈是吃不住你爸的,你爸指东,你妈绝不敢往西,虽然我知道当娘的都疼弱子,可是你爸那架势一摆起来,你妈怕是不敢来寻你。”
这话又说到余孝的心坎上去了,他连连点头道:“是啊,是啊,我妈就是那样的。”
陈兰香接着说:“你忠哥跟我是老熟人了,平日里也特别热情体贴人,就说上回去县城,我担阁了一会儿,他也没说什么。”
这时,余孝就没那么兴奋了,而是像个犯错的小孩,沉重地低下了头。
陈兰香规劝说:“你呀!多跟你忠哥学学,书既然没读了,总得找个正经活干。”
余孝点头,眼角泛起了一丝泪花。
陈兰香感同身受地说:“哎呀,孩子,别哭,你这一哭,你兰香婶也会心疼的。”
她继而推测道:“这么晚了,你爸妈估计不会来找你了。”
吴明学这时突然冒出来,插话道:“阿妈,孝哥平时挺关照我的,要不让他跟我睡一床吧,先凑合过这晚,不然孝哥会冻生病的。”
这话其实正是陈兰香准备说的,见着儿子这么懂事,欣慰地对余孝说:“你看,我们家儿子还挺喜欢你的。”
余孝尴尬地笑了笑说:“呵呵,兰香婶,我跟元元确实关系不错。”
陈兰香故意试探着问:“你晚上你跟他挤一床,不委屈你吧!”
“不委屈,不委屈。”余孝连忙答应道。
计谋成功,余孝只觉碗里的热豆浆更加甜蜜了,进了肚子之后,连整个身子都甜蜜起来。
他帮着陈兰香打点好接下来的活,直到吴明敏放学归来,仍然在忙碌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