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复道:“你倒也不必紧张。我已经决定不杀你了。”
“啊,谢谢,谢谢,莫非是因为我做了好人好事?我分了半块干粮与一个小孩,施恩不求报?”
“我不杀你,是因为你大概也没有什么本事。”
“这是什么道理?”
“你若是真的有本事,岂不是应该去见武平侯了?哪里又会在这里借酒消愁?”
“姑娘说话倒是十分坦白。你既然不杀我,为何又找上了门来?”
“你能将半块干粮分给那个孩子,可见你也是个好人,不该跟随武平侯一起送命。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邯郸。”
“若离开了邯郸,我去哪儿呢?你莫非是约我来私奔的,那可太好了。咱们可以一起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,安家落户,生两个娃,一个男娃,一个女娃……”
面对司马芝胡言乱语,女人选择拔出匕首放在了司马芝的脖子前。
女人用匕首指着司马芝:“离开邯郸,你可以病死,老死,或者被我杀死。留在这里,你大概只有一种死法,那就是战死。这就是区别。”
“可若是那样,便不能精彩地活着了。若是不能精彩地活着,我倒是情愿跟随武平侯战死在这邯郸城中。多谢姑娘开解。先前是司马芝孟浪了,在这里向姑娘赔罪。”司马芝说罢,竟是大笑着站了起来,走出了酒楼。
他走得十分潇洒,却自始至终没有问过女人的名字。
女人端详着手中的匕首,一时间有些迟疑。她之所以放过司马芝,却是因为司马芝失去了信心,不能再辅佐刘信。可如今,司马芝竟是被她三言两语重新激起了斗志。这是女人不曾料想到了。
女人跑出酒楼,看到司马芝在月色下拔足狂奔的样子,一时间不禁有些失笑。原来一些人在外人面前的玩世不恭,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,到头来终究还是个怕死的。
人们都说女人的话不可信,可这些男人的话,又有多少可以信任的?
女人最终放弃了追杀司马芝的想法。这是她私人的决定。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。
且说司马芝一路狂奔,来到了郡守府大门前,禀告了身份。
刘信亲自出门来迎。
司马芝看到刘信脸上洋溢着欢喜,身上披着袍子,并未系起,并不穿鞋,光脚站在地板上。
刘信上前握住了司马芝的手道:“路上辛苦了。你能来,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刘信牵着司马芝的手,来到了堂上,吩咐厨子去做宵夜,特意叮嘱要丰富一些,保证两荤。项羽军还未有来,邯郸的物资便已经有了紧张的迹象。刘信晚餐是一荤一素,如今司马芝来,心中欢喜,所以才破例了一次。
司马芝向刘信解释道:“臣之所以深夜才来与君侯相见,却是因为先在邯郸城内视察了一番。臣认为,必须立刻采取措施,尽快将城内流民整顿起来,也可作为一支守城力量加以利用。”
刘信微笑着听司马芝说完,微笑着点了点头:“你说怎么办?咱们就怎么办。”
司马芝苦笑道:“臣愚钝,并不了解邯郸城内情况,却需要君侯告诉我该怎么办?”
刘信松开了司马芝的手道:“三个臭皮匠,抵一个诸葛亮,咱们一起想想办法。”
司马芝却想不通这诸葛亮是谁?为何得君侯如此推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