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哼,守门人,自诩人间正义之士,却也拿凡人做枪使,与我魔道有何不同?”汪云倩冷笑道,“王家妹子,你倒不如从了我,入我门中,倒也省了我许多麻烦。”
“她在说什么?”简阳望着王春妮道,“王姨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王春妮不说话,只警惕地注意着门外汪云倩的一举一动。简阳疑心渐起。这一日午后,王春妮突然来找自己,说有事要请他帮忙,却刻意避开了他的父亲简新。父亲旧伤未愈,为了父亲好好养伤,避开他可以理解,但是到得咖啡馆后,所发生的一切却让这个忙显得颇不寻常。
首先,王姨摆出了九星连珠的阵法,这个阵法威力无穷,属于门中禁行的秘法,除非万不得已,不可轻易设置;其次,此阵需要九位处子压阵,方显神效,少一人则威力少一成。显然王姨早已做好了准备,她店里的九个姑娘就是她的棋子,她刚才以“步趋符”锁住了其中的八位,只有一位弃用,而被弃用的那一位竟成了她要针对的敌人。
汪云倩显然已非处子之身,刚才王春妮让姑娘们喝的姜茶实则是检验处子的试剂。当姑娘们举杯共饮之时,那姜茶的味道已让简阳觉出了蹊跷。那姜茶有一个正经的名称“纱红关”,原本是门中女子走修真之途的甄别之物,处子饮之无碍,反之则恶心反胃,难以下咽。王春妮非要各位姑娘饮此一物,目的不言而喻,汪云倩难过此关,所以被她不留情面地当场赶走,可惜,好死不死,此人偏偏被邪物附了身。
灵界中的妖孽各有各的本事,其中有一类被称为“耳兽”的邪灵尤其擅长此法。耳兽不属于任一妖王的阵营,它们独来独往,行踪诡秘,一般很少在人间走动。却不知王姨如何招惹了它们,使得这邪灵找上门来。
汪云倩又发话了。准确地说,是耳兽又开口了。附身在汪云倩身上的耳兽幽幽道:“二十年前,在启命岛夜城之中,你我有过约定,我助你找到十方碑,你的身子就得给我。二十年了,你欺我离岛难行,食言自肥,哼哼,现如今总算让我寻到了你,今次你插翅难飞,还不速速就擒,更待何时?”
王春妮面色灰冷,手中长枪一震,喝道:“废话少说,我这条命你有本事拿去就是!”
耳兽冷哼道:“守门人言而无信,你不是第一个,也不是最后一个。你既打定主意负隅顽抗,就休怪我辣手无情!”
耳兽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,说时向前踏出一步。汪云倩的脚刚入得店门,四壁门窗突然发出一片密织红光。那红光如有实质,火刀一般掠将过来,汪云倩的工作裤立时烧出几道青烟。她虽已被妖物操控,但肉体的感觉依然让她痛苦出声,在那哀哀的悲号中,耳兽的原音竟显出了几分愉悦。
耳兽道:“凭你的本事,区区一个法阵,又能奈我何?这灵符之力,无非是折磨这可怜的凡人罢了!”
汪云倩浑身剧颤,但双脚却毫不迟疑,步步向前。那片红光在她身上来回切割,一身冬装千疮百孔,破碎的衣物下渗入丝丝鲜血,眼见难支。而耳兽的怪笑越发疯狂,似乎增添在它宿主身上的每一道新鲜伤口都让它无比亢奋,凡人受到越大的折磨对它而言却是越大的享受一般。耳兽不无挑衅和嘲讽地道:
“守门人,你守的是何道门?眼见凡人无辜遭殃,只顾自保,铁石心肠,毫无怜悯之心,这所谓正道却也和我魔道一般无二!所以说,王家妹子,你天生就是入魔的料。”
汪云倩的赤目忽地精光灿亮,只听耳兽一声厉喝:“王春妮,你注定了是我的骨中骨,肉中肉!你注定了是我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