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，“顾姑娘，这位丽雅姑娘刚刚行迹诡谲，我怀疑她意图不轨。”

司马霁这些天来，和她说的第一句话，竟然是这个？

红萼心里头的无名火又燃了起来。

“不要杀我！不要杀我！”丽雅抖得像个糠筛，颤抖的语音昭示她内心的害怕。

红萼觉着，现在的司马霁没有以前可爱了。

瞧瞧他把人家姑娘给吓成什么样了？

“谁说我们要杀你了？喏，这是一千两银票，给你了。”

司马霁将银票放到桌上，“现在县城也到了，你拿上银票，走吧。”

胡玖收了剑，将银票递给丽雅。

丽雅捧着银票，放回桌上，她哭得不能自已，“顾姑娘，我们说好的，您要带我去找我夫君的。我一弱女子，在这里人生地不熟，当真寸步难行。”

红萼拍了拍丽雅的背，安抚道，“丽雅，我再说一遍，我答应你的事，决不食言。我一定尽我全力，帮你打听你夫君的下落。”

她一边扶着丽雅，一边向司马霁说道，“现在吴地这么乱，她一个不会武的巴蜀姑娘，在这儿是会受到欺凌的。”

“人是你救的，随你怎么处置，与我无关。只是，顾姑娘可要留个心眼，你可以问问她，”司马霁敛目，藏下眼中锋芒，“她刚刚将这玩意儿放到店小二衣裳里，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
地上，有一只被一剑毙命的蜈蚣。

丽雅脸色骤白，她慌张地拉着红萼的衣角，“顾姑娘，我……我是会一些蛊术，但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……”

“不用解释，我相信你。”红萼扶着丽雅上楼，“走，我们上药去。”

司马霁打开折扇，装作在看折扇上的山水，眼睛偷偷瞄向红萼，“若是顾姑娘需要人手帮她找夫君，我这里有人手，可以借给你用。”

“那红萼就替丽雅谢过沈画师了。”红萼扶着赫珠上了楼，在转角处回头问道，“我师兄呢？”

“我以为顾女侠一心惩恶扬善，早把你那可怜师兄给抛之脑后了。”司马霁凉凉地说道。

“师兄他怎么了？”

司马霁慢悠悠地扇着折扇，“他没事，就是水土不服，上吐下泻而已。你知道的，读书人的体质总是比较弱。现在估摸着，正在你隔壁房间躺着。”

“严重吗？可有用药了？红萼问。

司马霁答：“只怕要在这儿耽搁几日了。药在厨房煎着。”

说到体质，司马霁的体质也算不得多好。

难道……他这几天也是水土不服，所以才不和她说话的？

“那你呢？”红萼便问了心中所想，“我看你面色也不太好？你可有觉得不适？”

司马霁心情复杂：难得顾姑娘还想到要关心他。可他面色不好，不就是被她的毫无戒心给气的吗？

司马霁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怎样，他道，“我很好，谢谢关心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红萼笑了，心头松了口气，扶着丽雅就消失在了司马霁视线中。

她笑意刚绽，又消散:既然不是不舒服，这几天为什么不和她说话？

司马霁盯着拐角看了好一会儿，将凉茶一饮而尽，心头的烦躁却并没有消散：顾红萼需要去找个郎中看一看眼睛！

她既没看出来他的心情一点也不好，又对那个丽雅的出现一点怀疑都没有。

贺周不在，陈徽又趴下了，南蛮要是真有所行动，她江湖经验这么少，只怕一个人应付不来。不过上清宫的事情……与他何干？

司马霁叹了一口气：他们一路同行，说好的互相照料，总不能不管吧！算了！他还是管管吧！

“胡叔！这几日劳你多留神顾姑娘那里的动静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