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叔,去给贺先生他们打酒吧。”司马霁半扶着红萼坐下,“再准备一碗醒酒汤。”
“手松开,我去拿酒。”
贺周一听到“酒”这个字眼,乖乖松开了手。
胡玖不情不愿地给他们端来了两罐酒。
贺周迫不及待地从胡玖手里抢过一罐酒,揭开塞子,深吸一口气,“好酒!”
红萼听了,刚想伸手去接,却被司马霁阻止。他将一碗醒酒汤递到红萼的面前,“这是你的那份‘酒’。”
红萼鼓起脸,“你怎么老是和我作对?”
她的脸和司马霁凑得很近,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,司马霁闻着酒香,脑海里浮现起一句话——
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红萼接着絮絮叨叨地说着话,说着说着,望着司马霁,鼻头一酸,竟是哭了。
司马霁手足无措地安慰道,“你别哭,事情都会解决的。你自己不行,还有你师兄们。你师兄不行,还有我!”
司马霁越是安慰,红萼哭得越凶。
他这才想起,她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。
红萼借着酒劲,不管不顾地哭着。人愈长大,便愈要克制自己的情感。自萧家一案后,红萼还未曾哭过。
这一次见着司马霁,却不知为何,在他面前哭了出来。
唔……上一次哭,好像也是在他的面前。
枭梧看着红萼哭着哭着便睡了,另一边贺周也醉得不省人事,他打了个哈欠,便回房睡了。
*
红萼醒来,看着陌生的环境眨了眨眼。
昨日……她好像喝醉了?好像后来又碰见了司马霁?
但这里既不是贺周枭梧的房间,也不是司马霁的房间。
她爬起身,窗外日头已经很毒了,房间里竟是放着冰盆,让人觉着阴凉舒适。
司马霁坐在床边的凳子上,头枕着她的双腿睡着了。从窗户缝隙漏下的阳光细细一条打在他的睫毛上,让红萼看见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的细碎尘埃。
门外传来一阵喧哗——
“贺师兄,您就是这么看顾顾师妹的吗?”
“陈殿司莫怪师父,昨日他同顾师叔都喝醉了。”
“还有你!怎就放你师叔一个姑娘家与一名郎君独处?”
“江湖儿女,从不顾这些。”
“你!你们!唉!”
陈徽长叹,敲响木门,“顾师妹?顾师妹?你可安好?”
红萼悄悄掀开薄毯,蹑手蹑脚地打开门,对上陈徽担忧的眸子。
陈徽上上下下打量红萼,见她穿戴整齐,体态如平日里一样,才松了口气,“顾师妹,你没事就好。”
司马霁也被惊醒,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,眸子干净得好似水洗过一般。
陈徽将红萼护在身后,向司马霁行了个礼,他一向温和的神情带上了愠怒,“殿下,您是不是应该给我师妹一个交代?给我上清宫一个交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