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皇兄已经吩咐众人对那日册封一事闭口不提,命史官们上交了一应册封记载,试图想要以此掩盖住蓝依存在过的事实。
可是在东临国内,在这后宫之中,仍有不少蓝依存在过的痕迹。除了那几首惊为天人的词作之外,还有镌刻在当日在场的每一个东临人心里的那个血淋淋的身影。
他抬头看了看远处人群中央满面春光的皇兄,如果他当年如皇兄一样喜欢练武,是不是那天就能救了那个女人呢!
不过万幸,她活了下来。
那么此刻,她在干嘛呢?
听说胡夷国君让她住进了凤栖殿,给她国母般的待遇。想想也是,怪不得乎莫雷非要掳她回去,大概她那样的女人一旦接触了,便不能轻易的让人忘却了吧。
皇兄之前是如此,胡夷国君也是如此。
但这夏炎烈二十五岁封帝,子嗣众多,虽然为人风流无度,但他野心也十分大。登基后仅用了三年就将周边各个强悍的游离部落迅速征服,将胡夷的版图扩大了一倍。
若是胡夷国君能够善待蓝依,那么又何尝不是她逃离束缚的一种解脱呢!
晋王一壶酒已经下肚,胃里灼热难耐,但他仍然觉得毫不在意。
“晋王今日怎么一人在此饮酒啊!”
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划破他周身的肃静,然后他却不知此人是何时来的。
晋王抬头一看,他的皇兄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。
便赶紧起身行礼,
“参见皇上!”
“好了,我们兄弟就免了吧!”
君成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。
“伤都好了吗?”
“嗯,都好了!”
晋王点了点头,想起自己的伤他神色又黯淡了几分。
君成安看着自己的弟弟,他已不再是那个时常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孩子了,二十五岁的他已经战功赫赫,能为他守护一方边疆了!
他想起了早上母后又跟他提起的婚事,自己这个弟弟自小便懂事,可是都这么大了,唯独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操心。
不过这也不怪他,君成晋二十岁便领兵在外,也不常回来,军营里实在不能时常接触到各家小姐们。
“今日母后又与我念叨,让我为你张罗一桩婚事,你看看这下面的小姐们,可是能看上谁家的?”
君成安站起,望着下面跟随在皇后身后赏花的一众官眷们。
晋王也跟着起身,“皇兄,我很想问你一件事?”
君成安疑惑的回头,他总觉得这个弟弟从大漠回来便不一样了,眉头总是凝重着,虽然没完成任务,但他并没有怪罪他不是吗。
“说吧!”
“皇兄,贵妃娘娘……还救吗?”
君成安顿了顿,饮了手中的酒。心下清明,原来自己这个弟弟的心思在此,他早该发现不对劲的,他明明嘱咐他在城郊接应,他人却跑去了沙漠里。明明伤都好了,却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莫非他也被蓝依迷上了不成。
难怪母后当初要说蓝依是山中的狐精鬼怪变得了,专门是迷惑人来的。
如今不仅仅是自己的弟弟被迷上了,就连夏炎烈也是如此。
“赶紧找个好女人,给咱们母后多添两个皇孙带带,莫要让她为你操心了!”
晋王心一惊,一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。
眼见皇兄转身要走,他又急急的跪下,俯首道:
“皇兄,臣弟请命去参见胡夷国的仙女朝奉一事。”
他要去胡夷大皇宫看看,他要亲口问问那个善良的女人,愿不愿意跟他回来!
若是她肯,他一定全力以赴。
君成安闻言心里确是极为不快,冷声斥道。
“这里寒凉,早些回去吧!”
说完便不理还跪在那里的晋王,转身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