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身处陆府,消息自然灵通,不知这另一个可能是什么?”苏榭问道。
“这另一种可能,即是他本不应该参加此次加试,”程千易侃侃而谈,“他若是偷偷摸摸来参加考试,又怎敢声张?”
“不应该参加此次加试,但又的确有能力参加此次加试的,”苏榭垂下眼帘,想了想,“当是王公贵胄。”
“没错,”程千易点头,“这位贵族,想来轻梦妹妹也曾见过。”
“我?”戴轻梦一脸迷茫。
“第一场你的座次是‘玖,玖’,他的座次是‘拾,玖’,正巧坐在你身旁。”
戴轻梦皱起眉头回忆,而后恍然,“可是那个黑衣少年?”
“正是。”
“其实,我很早便注意到他了。不同于旁人,他举止沉稳,气度至尊,虽穿一身低调的黑衣,却依然掩不住那骨子里的那份傲然。”戴轻梦似乎又看到了那黑衣少年深邃如破冰之海的眼神,不由感慨,“若说他是皇族,当真是不违和。”
“秦宕只是个化名,其真实身份便是裴安帝所允许的,能留在裴姓皇室的唯一大越皇室血脉,康元帝和裴安帝的儿子,康问寒。”程千易绕了半晌,终于点明秦宕的身份。
“亦敌亦友,康氏问寒,”苏榭点头沉思,“千易,替我多谢陆先生提醒。”
“您客气了,”程千易微笑,而后顿了顿,“其实我此次前来,还有一事请求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这一事,得跟轻梦妹妹单独交流一下了。”
戴轻梦看了看苏榭的眼色,垂眸会意,拈花一笑,“那我便与千易哥哥先走一步了。”
程千易带着戴轻梦走向一辆马车,他以礼相让,扶戴轻梦上车。而后马儿嘶鸣,扬起一片尘土,带着二人奔驰远去。
马车从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碾过,着实有点颠簸。戴轻梦坐不安稳,左摇摇,右晃晃。程千易眼急手快,用手护住她差点磕着的头。
“唔,多谢,”戴轻梦感受着额头上他的温度,却并无羞怯之意,反而一脸谐谑,“被美男子保护的感觉,可真不错呢。”
“就你不安分。”程千易抽回手,因被她调笑而嗔怒。
“话说陆先生教了你什么玄学?”戴轻梦眨巴眨吧眼镜,颇为好奇,“你啊,已经不再是那个送二手簪子的你了。”
程千易先是一怔,而后那俊秀面庞红一阵白一阵,空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“没事没事,”戴轻梦看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,齿牙春色,爽朗一笑,“过而不改,是为过也,谁没做过点傻事呢?”
程千易握着拳放在唇边,假意咳了咳,以缓解自己的慌乱,“那簪子一事,以及……此次科举一事,均是我欠你的,若不嫌弃,今后你若有难处,我便可听你差遣两次,以相抵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