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芸作无奈状，笑道：“那咱们也只能露宿街头了。”

曦晨心想，果然。这要是以后独自在外，没有这样证明身份的东西，即使有钱也只能睡大街。

不过，若是假的也行……

于是，曦晨问道：“那这是怎么弄来的？”

“嘘。”

小芸食指点唇，曦晨见她神色有异，怔了怔。片刻，有人影从外间走过。

小芸这才悄声说道：“别让人听见了。”

说着，她放下茶盏起身道：“几日没有好好梳洗了，我去打水来洗漱，然后用晚饭。”

“嗯。”

不仅几日没有好好梳洗，而且是几日都没有吃顿饱饭，睡个好觉。这下终于可以放松，曦晨禁不住困倦，便靠在榻上等她。

半个时辰后，等终于忙完，两人躺在榻上沉沉睡去。

这里楼层很高，夜风吹得有些冷。

曦晨翻了身，又扯了扯被子，忽然惊觉身旁无人，她一下便惊醒了。

“芸姐姐……”

唤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应，曦晨安慰自己，她不会走远的，应该就在附近吧，只是去方便而已。

这样想着，她便裹着被子继续躺下。

只是，这屋子太过狭小，睁眼便能见外间灯火通明的，很是刺眼。

半晌也睡不着，曦晨索性披了衣裳起身。她拢了衣袖支着窗户看去，好巧不巧的，对面刚好就是花间堂正大门。

那里灯火依旧，一溜的红灯笼上，“花间堂”三个大字依稀可见。

有风吹来，额前一缕缕的发丝拂过眉梢，曦晨只见眼前一片摇曳的红，如龙似火般。

仿佛，又回到那晚，离开时的样子。

她犹记得上次来这花间堂正是风雪之际，里面梅花开得正盛。不过短短数月便又经历这么多事，她现在已没有那时新奇玩乐的心情。

那时不过只求一个稳定的居所，一条活路，而现在呢？同样又是居无定所，朝不保夕。

小芸已出去至少半个时辰了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，独留她一人在这里，曦晨忽然开始徘徊，犹豫，害怕起来。

她现在还没有独立的资本，若是脱离了家族团队，连活下去都是困难。

现在这社会，光有钱财是不够的，还得一个身份，这是立足之本。像今日，若是没有小芸在身旁，若是没有那块腰牌，她们哪里还能舒服地躺在榻上聊天。

她想，小芸可能下一刻回来，也可能……不会回来。那时，自己该怎么办？

曦晨又想到那日，听闻秦将军到，小芸为何失态地摔了手中饭碗？还有她对付秦将军身边的那两名护卫时，显然是早有准备的，可见，她也并不只是普通人。

秦远辰随太子殿下一起巡视灾情，而对面，正是他们下榻的旅馆。

会不会是和他们有关系？

又等了半晌，曦晨脚也站麻了，胳膊也叫夜风吹得冰凉，却仍不闻半点动静。偏她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出去寻，只得重坐回榻上，忍不住倦意躺下身去。

“啊～”

指尖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划过，曦晨又翻身起来。借着外间灯火，一切依稀可见。

枕下，是一封信。

她起身，燃了蜡烛，拆开信封。

纸上不过寥寥几字，曦晨却惊愕不已。

“芸姐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