曦晨见这老先生莫名问这种问题，思虑着怎么回答既不超出她这个年龄的理解范围，又能让这老先生满意。

她想了一想说道：“自前些日子发了洪灾后，我知晓是庄铭哥哥将村民百姓聚到云兮楼，又请医者前来救治，这才没有更多百姓伤亡。若没有多的钱财，这么多人吃什么用什么？！”

老先生叹道：“许多人以为，钱财乃万恶之源。这才是致使他们贫穷的根本。”

说着，他又道：“我见姑娘还有些资质，但还得通过考试才可入门。”

什么？这是想要收她做弟子了？！可这老先生也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就唤她到了这里，难道不怕她当场拒绝？

不过，若按她自己的意愿来说，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，多一门技艺傍身总是好的。若哪一天真有个什么事，也不至于四处抓瞎。

想到这儿，曦晨疑惑，难道这老先生早知她不会拒绝才直接唤她过来的？

她正径自想着，又听这老先生沉声郑重道：“请姑娘听训。”

“是。”曦晨拱手弯腰道。

半晌不闻言语，大艳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，正好对上这老先生犀利的目光，她吓了一跳，慌忙低下头去。

曦晨也是疑惑，怎么半晌不闻动静，又见大艳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襟，曦晨这才抬头，却见这位老先生仍看着自己。

她突然想起庄铭那日说要给她请个师父的事，便霎时明白过来，不会……这位老爷爷就是庄铭所说的师父吧。

想到此，她即刻跪下俯身行礼，老先生这才打开手上卷轴，缓缓念诵起来。

章瑜素来早起惯了，即使现在无事也是闲不住，便出来溜达溜达。

这里是南方，本就景色宜人。且庄铭又肯花钱布置，四季的花交错相间，不管何时过来，都是一幅万花争艳的景象。

他老远就瞧见有雪白的樱花簌簌飘飞，便忍不住要过来看看。刚行到文锦阁院门口，便见里面跪了两个小小的身影，还有一暮年男子手执书卷朗诵着什么。

他虽觉着这男子风姿气度不凡，看似与他外貌年龄皆不符，却也不好上前仔细探究，只好起身离去。

院里，曦晨偶尔俯身称“是”，偶尔答上几句，直至老先生合上卷轴，唤“起”这才结束。

曦晨又目送这老先生远去后，这才和大艳一起回了自己院里。

苏青看她们进来，问道：“怎么样？”

曦晨提了裙摆进屋，随口答道：“也没怎么样。不过，那位账房老先生是想收学徒吗？”

苏青“噗嗤”一笑：“难不成姑娘还嫌弃白师傅不成。”

苏青见她衣裳微湿，又染了泥土草叶，于是另取了衣裳过来替她换了，又重新梳洗。

曦晨见苏青这会儿已没了早上那股情绪，自然欣慰。

到了晚间，有女侍过来传话道：“白师傅说，考验正式通过，只待择日行拜师礼，具体时辰会让人知会姑娘。”

曦晨虽不甚诧异，却也只能高兴道：“劳烦姑娘了。”

苏青也抓了一把碎银过来，笑道：“还得辛苦姑娘再跑一趟。”

说着，又送她出去。

曦晨暗想：原来，拜师还是这么重大的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