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綪雪看着并不打算和盘托出的莫央,淡笑着说道:“还真是奇怪。莫统领担负皇宫护卫的重任,竟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。”
莫央笑了笑,道:“焉知他不是皇上的人?”
白綪雪望了望没有动静的宫门,随口道:“你说今儿会不会变天呢?”
莫央抬眼看了看那深蓝的夜幕,道:“天色晴好,小姐多虑了。”
远远见宫门开了一小扇,一个宫女拎着什么东西走近,白綪雪才辨出那是心羽,手中提着的是暗朱色的食盒。
宫中的菜肴精致而色香饱满,粥糕菜点铺满桌时,白綪雪小声对碧竹说:“今儿这样生死攸关,御厨竟还有这般有心思。”
碧竹轻轻吐出一口气来,道:“看来是长明王败了。”
心羽近前道:“皇上已经回泰和殿了。荣国公的精兵护送长明王回封地,这会应到夷凉县的地界了。”
碧竹想起一事,问道:“皇上他做王爷时的封号是什么?”
“并无封号,只称三王爷或是三殿下。”
白綪雪闻言同碧竹对视一下,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黯淡和意外。白綪雪懊恼得不行,直怨她先前未多打听几句,便胡乱同已为天子的花隼搭话,触了他霉头。那如意馆的先生只说他不受宠,可谁知竟真的不受宠到如斯地步,连个马虎的封号都不给。念及此,白綪雪心中不由得同情花隼几分来,一股脑地将他陷害她揭穿花琛的事情抛之脑后。
银月如盘,皎光似水,照进桃夭殿内,泄了一地清晖。白綪雪睡得不踏实,朦胧间听见沉稳的脚步声,愈来愈近。床榻突然微矮,便再无动静。
“碧竹?”白綪雪含糊叫了声,不见回应。睁眼一瞧,慌忙坐了起来。就着月光,那分明是一张没有表情的呆板的脸,无神的眼睛盯着白綪雪,不晓得在想些什么。
如患了夜游癔症的人突然醒了一般,花隼的眼睛一下子恢复了光彩,道:“你很想当皇后?”
“啊?”白綪雪一头雾水。她之前是要嫁花琛为后,可如今情势已变,这婚约自然也要作废。她觉得花隼怎么说都算是半个熟人,容留她些时日待她查探唐梦嫣下落应该不是难事,关于这后宫身份,她这小脑瓜还真未来得及想更多。
“如果不当皇后,你会不会走?”明明是在问她,却像是自语一般轻柔,生怕对面是细沙,语气一重便会被吹走。
白綪雪摇摇头,她怎么可能走呢,她娘亲还没有找到,如影随形般的杀气那么诡异,莫央似乎和唐千友有些纠葛,何况还有他承武殿大婚之日泼给她的那盆脏水……白綪雪一个激灵,满腔的怒气蹿涌,她陡然间拔高的声调刺破桃夭内室的宁静,“你干嘛要陷害我?两记手刀我宽宏大量没跟你计较,你竟然找人冒充我行刺花琛!”
“你是真的想嫁给他?”花隼蹙眉。
“我是真的不想同你和天水燕搅在一块!”白綪雪气呼呼道。天水燕那样凶的女子,她才不要狼狈为奸。至于花琛,她压根就没想过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