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烦请姐姐随我来吧。”
碧竹扭头吩咐另一名在外间等候,便领着文媟进了内室。一进内室,碧竹便扯过文媟手中的帕子,指着一角曲叶兰花道:“姐姐这兰花绣得雅致。”
文媟轻轻跪下道:“但凭碧竹妹妹差遣。飞露宫中的消息,大公子吩咐暂时由我负责。过些日子,他会再安排别的人过来。”
碧竹找出纸笔,抬手写下几句话,又仔细封好,道:“交给大公子。”
文媟收好,抬高声量道:“按此法将百花图绣好缝在中衣之上,皇上必定欢喜小姐心意。”
碧竹同她并肩走出,笑道:“希望姐姐以后常来指点。”
小宫婢也笑道:“文媟姐姐绣得好,教得也清楚。”
文媟刮了刮那小宫婢的鼻梁,道:“就你学得不用心。走吧。”
碧竹拿出两只簪子,道:“劳烦姐妹们跑这一趟,以后少不得还会麻烦两位。小小意思,请两位收下。”
两人欢喜地收了簪子,退了下去。
“碧竹。”白綪雪一直冷眼在旁边看着,没有拆穿碧竹。“百花图是怎么回事?你认识这个人?”
碧竹心中料定逃不过白綪雪的火眼金睛,不慌不忙道:“是我替小姐绣的。小姐住在皇上宫中,总不该白住的。”
白綪雪仔细地逡视着碧竹的面庞——坦荡,淡定,没有谎言。她叹了口气,道:“随你吧。一送给他,他便知不是我绣的。”
黄昏中的桃夭殿,桃香轻溢。在这绕如飘纱流水的香氛中,白綪雪颠来覆去看着手中墨黑的玉牌。冲着夕阳,玉牌隐隐泛着绿光,散着一股幽幽的寒气。
待白綪雪反应过来那股寒气何为时,明黄的袖口已伸到她眼前。白綪雪慌忙转头,趁势避开那骨节分明、青筋隐现的手。花隼看见了那墨玉牌,白綪雪已然藏起了墨玉牌。可是一个不打算问,一个也不打算说。
花隼叹了口气,淡淡道:“你不该去文鸾苑的。”
“我只是想去谢谢她。无论你信不信……”白綪雪不知怎的,还想再解释更多,她不想平白被误会。
“我信。”花隼轻道:“你说什么,我都信。”
不知是感动,还是别的什么,白綪雪只觉一种欢愉从心底腾飞,一个君王无条件的信任,是多么难得。她在心底默誓,她一定要对得起这份信任。可是还有些话,她虽然觉得问出来不妥,但还是要问。哪怕这些话会动摇他的信任。
沉默良久,白綪雪才开口道:“花琛他……是不是已安然出城了?我看姜太妃惦念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