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?”
男人诚恳地看着她。
江绵看着对方,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。
“不好意思这位先生,我不认识你。而且你的态度太奇怪了,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。”
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语气缓和,不那么咄咄逼人。
太奇怪了,他刚才还在和他的女伴说自己抄袭的事,还言之凿凿,认定了自己是抄袭的那位。
怎么离开了一会儿,他就跟自己道歉了?
而且看起来还像是被别人威胁的一样。
“你,你说什么?”
男人没有料到这是块硬骨头,看到她笑他也跟着客气地笑一笑。
但是她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。
“先生,我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。”
说着,江绵看向画布,“每一幅画都是画家的心血,是她的孩子,随随便便就这么污蔑别人,道个歉就解决了的话,这也太轻松了。”
“更何况,你说的那件事我明明是被抄袭方,如果我追责我就会是原告。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和我扯东扯西?”
“江绵,你在业内没什么名气,不要给脸不要脸。”
男人盯着她,语气不善,“我给你道歉,那是因为给你面子。”
“好大的威风,我认识你吗?你道歉我必须接受?刚才还软弱得不行,现在就硬气了?”
江绵回想到他之前说的话,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,要花多久才能澄清干净——而这个人,只是动动嘴皮子,就可以化解他言语带来的伤害。
太可笑了。
刚才男人声音有点大,引得其他游客往这边看。
他们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,或多或少对这位不礼貌还喧哗的观赏者感到不悦。
欣赏画作需要的是安静,很明显,这个男人不会。
梁月和别人介绍完其他画,看到江绵这边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对峙,便走了过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梁月走到江绵旁边,小声问了一句。
她比江绵高了一个头,往旁边一站,十分有安全感。
江绵看到人来了,气势都壮了不少:“这个男人神经病,刚才骂我说我的画抄袭,现在又给我道歉,我只是让他感受被人不理解的感觉,他就跟我发脾气。”
“我还以为是多大的问题,原来是这样。”
梁月看向那个男人,“先生,我的画室是拿来欣赏画作的,不是用来打架的,更不是你的私人地盘。”
男人被她的话刺激得眼神飘忽不定,再加上江绵只是在这站了一会儿,就来了好几拨人给她撑腰。
凭什么?
他趁着低头的时候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,那几个监视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头顶上方的监控探头也是坏的,如果他没记错的话。
那么现在,就算把面前这个女人打一顿也不会被抓个现形,更不要说旁边那个瘦瘦高高的,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。
脑子里理智和情感互相争夺,一边是薄肆安的警告,一边是被威胁的同伴。
声音越来越嘈杂,男人捂着头,伸手扯下那幅引起争议的画。
画布撕裂的声音回荡在画室里,一切事物仿佛按下了暂停键。
所有人都看了过来。
“你干什么?!”
江绵反应过来,扑上去就要抢。
不知道这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,三两下就把她的画揉了个稀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