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,云初见到他这幅样子,竟悲从中来,不可断绝,她眼眶酸涩,泪水喷涌而出。
白乔见状,朝云初笑了笑,这一笑如同四月的清风,又似那九天清涌般,凌然超脱。
云初将白乔平放在地上,伸手用指腹轻轻地将白乔脸上的血擦了擦,咬牙说道:“我来晚了。”
白乔脸上依旧是那边云淡风轻,只是看着云初的眼神中太过于复杂,云初解不出来究竟是何意。
于是,云初不再看他,飞身上了屋顶,一言不发地抽出紫晶刃,双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狠厉,夹杂着白骨森森的的地狱中传来的煞气与决断。
气场之强,令紫衣女子略是吃惊。
云初身上燃起一层淡淡的紫色光芒,毫无招式,只是飞身便往两人面前直冲而去。
那速度之快,非人所及。
风从巷子里吹过,只是一瞬,云初便出现在二人身后,身形如同鬼魅,飘然无影,捉摸不到踪迹。
“都给我去死!”云初咬着牙,强忍着心中悸动与痛楚,飞快的一刀刺向黑衣落雁客的脖颈之处。
血液喷溅而出,在紫衣女子的脸上留下一道斑驳的血迹。
那黑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样子看着云初,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,滚滚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流出。
“相公!”一声来自紫衣女子绝望般地嘶吼响彻云霄,可云初也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,一把短刃顷刻间将她的头切的稀烂,血肉,脑浆喷薄一地。
杀伐狠绝,这种熟悉感涌入云初的周身,心里隐隐地有些做疼。
挥了挥头,撇开杂乱的死讯,云初不解气般又朝那躺在地上的男子狠狠地划了几刀,刀锋所过之处,削骨如泥,如同五马分尸一般,身首各异。
强撑精神的白乔,终于是闭上了眼,沉沉睡去。
钟子言拖着身子来到白乔身边,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,眼里全是泪,悲痛与愧疚。
云初也抬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白乔的身边,她看向钟子言,眉眼里有着让人不敢违抗的神色:“如何才能救他?”
钟子言咳了几声,满嘴是血,他迎上云初的目光,刹那间自觉地应道:“先回府。主子他自幼修习移骨大法,只要护住了心脉,便还有生还的机会”。
云初闻言,点了点头,将白乔背在背上,左手还一把抓着重伤的钟子言,说道:“好。你来指路。”
种子言按捺不住地抬头问道:“缘何你又回来了?你究竟是敌是友?”
风声呼啸,将他的话音吹淡了些,传在云初耳朵里,她微叹道:“出城寻了半圈,也未曾寻到那湖,于是想回来问个清楚,便见你们遭遇了伏杀。”
一眨眼的功夫,便到了白府。
云初照应着白乔回了卧房,将他身上的血衣褪去,钟子言唤来大夫给他上药。
白乔脸色白的几近透明,眉眼依旧清俊隽秀,却了无生气。
云初侧着脸看向带伤的钟子言,说道:“夜深了,你也给大夫看看,早些休息,明日白乔这边还需要你的照应、打点。”
钟子言确实早已是浑身无力、头疼欲裂,他低垂着眉眼,顺从地点了点头,语气里恳切道:“如此便有劳云初姑娘了。”
云初点了点头,不再看他,只是看着窗外那一夜的春雨,淅淅沥沥。
种子言转身踏出房门的那刻,听云初淡淡的嗓音夹杂着雨露的雾气,传来:“还有,莫要再问我是敌是友,若我是敌,你们又何来还手之地呢?”
钟子言闻言,不语,在护卫的搀扶下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