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,穿好衣服后,陈明铁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,这样子,跟做贼的也没什么两样了。
一出门,发现妹子的房门还紧紧关着,看来还没起。
陈有实跟李桂芳倒是都起了,不过一看那样子,比他也早不了多少。
今天是大年初一,可以说是全年下来唯一一个不用干活的日子。
老话都说,大年初一不能干活儿,干了活儿的话,全年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。
陈明铁对这个说法是嗤之以鼻,以前大年初一都没干活儿了,可也没见哪年有闲的时候,都是从年头干到年底不停歇的。
他不信,可老俩口信啊,要不然,他俩哪能闲得住?
所以陈明铁才忍住了,什么都没说。
自己的爹娘自己心疼。
上辈子,这俩人可以说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,现在难得他们主动歇上一天,他怎么可以破坏,也不忍心破坏。
就是有一条,今天没有做豆腐,自然就没有豆浆跟豆腐脑吃了,大年初一又不能喝粥,因为老一辈传下来的话儿,一年初一喝粥,要穷一年的。
这样的话,早饭该怎么办?
“娘,没豆腐脑咱们早上吃什么?”
他想了想,没想出来,干脆就问厨房大总管李桂芳。
李桂芳无语,敢情离了豆腐脑早上就没东西吃的了是吧?那前面几十年自家早上吃的都是草吗?
她也不说话,从角落里捧出一只带盖子的坛子来,等她揭开盖子,陈明铁探头一看,原来里面装的是一粒粒白白胖胖的东西,是炒米!
陈明铁一阵惊喜,
“娘,这打哪儿来的?”
这东西可不多见,因为做起来很麻烦,很少有人家愿意花功夫花在这个上面。
“你应芬婶子送的。”
陈明铁一听,这就不觉得意外了。
应芬婶子是有安叔的老婆,她娘家姓孙。
而有安叔全名陈有安,跟陈有实是叔伯兄弟,只不过血缘隔得有点,两人最近一个共同的亲人就是他们的曾祖父。
不过陈有安一家一直跟陈有实这个远房堂兄走得很近,这俩口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人。
那边李桂芳拿出来了炒米还不算,又从碗橱里拿出几把油馓子来,
“随便你吃什么,炒米茶也行,泡馓子吃也行。
另外昨天的豆渣还有不少,这个天也放不坏,一会儿再我烙几张豆渣饼,你昨天卤的鸡蛋还有不少,这么些东西吃个早饭应该足够了吧?”
“够了,够了!
我来烧火啊!”
陈明铁暗骂自己,真是过糊涂了,秀兰生孩子,亲戚们来看望的时候,除了红糖跟鸡蛋,带得最多的礼物就是这个油馓子了,前些日子他还吃过好几回呢。
油馓子是用面粉做出来的,这可是好东西,光凭它是用油炸出来的这一点,就足以让人喜欢了。
更何况又酥又脆,直接干吃也是超好吃的。
如果放的时间长,变软了也不怕,可以用开水泡着吃,再放上一点红糖,啧,绝对是这个年代孩子的最爱。
不过,他猜秀兰今天应该不想吃这个。
之前吃多了,也很容易腻的,秀兰现在更喜欢清淡点的,可能会选择炒米茶。
至于他自己,唉,真是两难的选择啊,他都想吃。
不过看炒米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数量,算了,还是吃油馓子吧,炒米留给秀兰。
而且,从健康的角度来讲,炒米也比油馓子要健康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