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
现有企业数：XXX

国营企业数，XXX

大集体数，XXX

个体工商户，XXX

……

“我们眼光要放远点，不要老是盯着黑白电视机不放，”

屋子中间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老者边吸着烟边说道，“一旦在银行推行‘分期还贷’策略，会不会导致彩电的需求量暴增，增量可能达到多少？”

“还有就是，洗衣机，电冰箱……”

“还有收录机，”

“甚至收音机，——可不可以对百十来块的相对低价产品也按‘分期还贷’的方式搞，因为现在很多学生可以借助收音机收听英语节目，学习英语，……”

“品类多了，我们银行能不能承受得住，”

“如果承受不住，那我们的临界点在哪里，找出来。”

“还有就是操作方式上，是选择一开始就全面铺开呢，还是有的放矢地先搞几个试点？”

“搞是一定要搞的，因为这可以极大地促进RMB流通，流通速度越快，越有利于经济发展，这点是毋庸置疑的。”

……

接下来是聒噪地讨论，少部分人拿出纸笔来计算。并把计算结果相互核对，再演算。

穿白衬衫的老者把香烟按在烟灰缸上掐灭，抬头说道：“把那小子给我找来，我很好奇他是不是长了两个脑袋……”

﹒

省工业厅

也是一屋人，老的少的，烟雾缭绕。

中间的三个方桌上，各自码了十几方纸页资料，都是天府省各市县企业在广州秋季交易会上的产品订单统计资料，以及过往历年的订单统计资料。

全都分门别类好的：

三位小伙蹲在方桌前，首先汇报的是创外汇订单金额：

一棉，22万美元。

三棉，18万美元。

……

松南矿业集团，121万美元。

……

安心马桶，862万美元。

……

“几大棉纺织企业退步了啊，”

崔枚背着手说道，“合起来没超过200万美元，还不到安心马桶的1/4呀。”

“安心马桶不简单啊，去年创造了52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，今年862万……”

“这小子不简单啊……”

电话铃响起。

话筒递给崔枚：“王秘书……人已经到了……那，我去接人？……你去啊，你去也行，我跟你汇合……”

崔枚放下电话，说道：“前两天跟我们联络的外商已经到了，我得带他们去实地考察一下，你们负责把各项数据统计好，这两天要跟省府汇报。”

﹒

办公室内

姚副处长已经来回踱步了十来分钟了，不但心头的气没消下去，反而加重了，越想越气，兀自对着空气说道，“工作一直都挺顺的，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愣头青，完全不讲道理嘛，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……”

他捧起桌上的搪瓷杯子，往嘴里猛灌一口茶水，然后擦擦嘴巴，转身带上门直上七楼，或是因为浑身有气，上楼梯也轻盈。

副校长室的门开着，他也懒得敲门，直接气冲冲地进去了，正要开口宣泄情绪，见王副校长正在接电话，才禁住口。兀自站着，眼睛直愣愣盯着王副校长手里的电话，连刘甫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会。

待王副校长一放下电话，他便再难忍住，大声说道：“我工作这么些年，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，我严重怀疑他的人格有问题……”

王副校长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样，放下电话坐回座位，扬手示意他坐下说。

“我说了给他记过处分，你们猜他怎么说？”

姚副处长完全没在意其他两位的木然反应，模仿乐风的语气继续说道，“‘我不接受’，这就是他的原话。”

“所以，我还是决定给他‘留校察看’的处分，——不然他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……”

姚副处长继续说道。

“老姚，你先别激动，”

王副校长扬手做个安抚的手势，说道，“处分的事，还是算了吧。”

“算了？”

姚副处长腾身站起身来，惊厥道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王副校长端起搪瓷杯子喝口茶，抬头说道：“就是不给处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