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归一松了一口气,彻底放心了。
想苏星河是被兰如令的不幸刺激到了,再加上醉酒就失控了。现在酒醒后完全就记不得了。于是大有劫后余生的欣喜,得意忘形开口,“你说爱我爱的要死要活的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苏星河一脸郁闷。这家伙真够厚颜无耻的。不仅谎话信手拈来,且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。
“怎么不可能?”白归一理直气壮,“你不爱我,还想去爱谁?”
苏星河没辙了。看着他胳膊上还真是一片红疙瘩,触目惊心的,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,“这么大一片吗?”
“嗯。其他地方还有。”
“哪里?”
“腿上。”
苏星河立刻从水中把白归一的腿捞出来。他不提防被他一提,身体往下滑落,立刻有了灭顶之灾,呛了一大口水。
白归一在浴桶里扑腾起来。最后还是被苏星河抓出水面的。
白归一惊魂未定,不住咳嗽,“苏——咳咳——星河,你干嘛呀?我——我怕水——咳——你故意的吧?”
苏星河也不好意思了,“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好好的,动手动脚做什么?”
“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被咬成什么样了。”
“那你直说啊。”白归一重新坐好,把腿抬起来给他看。
苏星河握了他的脚踝,来看他的皮肤。一个疙瘩一个疙瘩数起来,他都震惊了,“你可以啊,光腿上就十一个包。”
“那有什么办法。谁让人好呢,连蚊子都爱的要命。”
“蚊子只咬你一个吗?”
“我怎么知道。反正一群人出去,其他几个都没事,只有我一人落在了蚊子的眼中,被它们轮番上阵可着劲荼毒。以前在苍梧山的时候就是。”
苏星河从螭龙戒指里拿出来一个瓶子,将里面棕色的药水倒进水里。一股辛辣清凉之气飘散出来。
“你这又是什么?”
“艾草、薄荷、冰片、忍冬花、麝香、蛇胆、牡丹皮和野菊花煮出来的。止痒祛痱、清凉舒爽、驱蚊避虫。直接涂抹也行,沐浴时倒进去一些也可。”
“好不好用?”
“我做的药和你的鬼道魂术一样,需要质疑吗?”
“也是。”
两人又泡了片刻,才回到床上。白归一擦着潮湿的发,“效果真是立竿见影,已经不痒了。我终于知道夏天的晚上再出门该带什么了。”
“我也知道带什么了。”苏星河斜靠床上,看白归一道,“带你。”
“没良心。”白归一闷闷不乐,将身上的衣袍整理好。
“你还穿着做什么?一会儿不还是要脱掉?”
“太阳都没下山,又睡不着。”
“睡不着觉,可以睡人。”
“也太早了,再说饭都没吃呢。”
“如此秀色可餐,还吃什么饭?你吃我,我吃你,多好。”苏星河刚说完,一拉白归一的手,他原本在床边坐着,立刻就倒伏怀中。
他的吻,趁势而上。
白归一欲拒还迎,“天还没黑。”
“大白天也能。”
断断续续说完,两个人的唇舌开始纠缠不休。白归一刚穿好的衣服,瞬间就被苏星河除下,丢在地面。
彼此两三月未见,前几日又一直在闹别扭,此时,终于没了嫌隙,想要为所欲为。
白归一觉得他像一只比翼鸟,苏星河就是另一只。只有两人在一起,才能比翼双飞,翱翔云端。其他人,都不能够。
顷刻之间。月白风清天不夜,温柔乡里醉鸳鸯。檀香尽,一帐春霄。
巫山云雨后。烟敛云收。
白归一脸上泛起红晕,眼中潋滟了诱人沉沦的光。薄汗打湿碎发,结成丝缕,贴在脸颊。更衬得一片沁雪肌,浑身明霞骨。
苏星河伏在他身上,喘息未定。
白归一等自己平复下来才问,“我是你的什么?”
苏星河抬眸,媚眼如丝,“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。”
“又占我便宜。”白归一不满,“你要当我娘吗?”
苏星河不答,拿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。他的唇摩挲着他的脸颊,然后含着他的耳垂,“那我是你的什么?”
“你是我的药。”
“这次不再说你是我的药了,不仅是药,还只剩下药渣了?”
“多久的事了,还提。”
苏星河倒是认真了,“那你说,我是你的什么药?”
“麻沸散。”
“哦?”
“受伤了,能够止疼。多服,于己无益。且容易上瘾,欲罢不能。”白归一说完又道,“能不能先下来?你很重的。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“那你在上面。”苏星河将他抱在自己身上,让他伏在怀中,抚摸着他的脊背,有几分怅然若失,“明天,就要回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白归一有些不舍,“你我,又要站在一道深渊的对面了。”
苏星河不答。
白归一突然问,“苏澜,你能不能——”
“不能。”
“我还没问。”
“知道你要问什么。”
白归一黯然了。窗外,星光灿烂,却无月。于是那满天星辰就像一群漂泊不定的孤儿,没了归宿。片刻后他道,“要去吃饭吗?”
“不去。”
“可是现在睡觉还早。”
苏星河看着白归一,眼前的他,经了一番云雨的滋润,整个人格外明艳动人。
他亲吻着他的身体,欲求不满,“那就再来一次。”
***
次日一早,众人离开了凉州。莫随风与兰如令一道,将她送到白鹭洲去。她是苏星河的软肋,他不能让她的身份浮出水面,于是,长安与洛阳那两处是非之地,都是去不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