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卿侧眸,轻叹道:“大理寺这种地方,没什么能招待的好茶,不过小郡主怎么亲自压着一个……”
“一个太医到了大理寺?”大理寺卿瞟了一眼白芜荑押着的身影。
那太医嘴中塞着布,人应该是被下了药,显得有些萎靡不振,白芜荑一个女子也能轻易押着。
澹台元序向后微靠,屋中的外人都被逐了出去,只剩四人。
“大人,你我这么熟,便不用这么客套了吧,元序为何压着这个太医到大理寺,想必您心里再明白不过,您是聪明人,应该知道什么是无意义的挣扎。”
小郡主开口,闻言,大理寺卿却是摇头。
“看来小郡主都查过了,是圣上的意思吧。”
“您这么容易就承认了?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。”
“你已经挑明,就无须多浪费时间。”大理寺卿依旧淡定从容,身在这个位置上,早已经不在乎生死,脖子上的这个脑袋什么时候被摘下来,也只是那位尊贵的天子一句话的事。
交谈间反倒猜起了真正布局的人。
从方才得到下人禀告,说是小郡主带人押了一个太医到大理寺时,他便猜到了。
圣上并没有病,这自始至终只是一场引他们入局的棋局罢了,可惜看清的晚了。
话音落下,澹台元序轻笑一声。
“看来您都已经猜到了,不过这是晚辈的棋。”
“哦?”大理寺卿略显诧异:“原来,小郡主才是那个布局之人,圣上也是棋子啊,小郡主下得一手好棋。”
大理寺卿开口,说着起身,在屋内徘徊。
澹台元序坐着未动,站在身后的白芜荑却是微微皱眉,发现了一丝异样,轻声道:“郡主,有异样。”
天色渐深,弯月挂稍,听着四周泛起的沙沙声,澹台元序只是扫过一眼,便收回目光:“我知道。”
“小郡主只带了一个随从过来,这是大理寺,小郡主就不怕有去无回?”大理寺卿问起。
“元序特意挑了人多的时间过来,就是想让人知道,元序见了您,如果元序死了或者遭遇不测消失不见,您是第一个被查的人,晚辈也只是按着圣上的允许办事罢了。”
澹台元序轻轻一笑,依然从容。
“不过,您真的会那么做吗?”此刻,屋外暗处已经悄悄站了数道身影,静静看着屋内的情况,伺机而动,一柄柄锋利的长剑在黑夜之中蓄势待发。
这位大理寺卿手段虽然狠辣,但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。
静谧深沉的黑夜中,只有屋内二人浅浅的交谈声:“本官的称号,你并非没有听说过。”
“嗯,大梁的活阎王。”澹台元序微微点头。
当朝大理寺卿是先帝提拔,在这位置上已经做了十余年,审过的曾经朝堂重臣不计其数,据说也是因为沾了血腥,妻子早逝,膝下无子,正是这般一人被称作皇城的“活阎王”。
“知道还敢来。”大理寺卿看着小姑娘淡然的神色,突然没好气骂了一句,说着轻叹一声:“但说心里话,的确不会也不敢杀了你,臭丫头,你利用人的弱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