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澹台元序垂眸轻笑。
“阿爹对您的情谊……姑且算是弱点吧。”
眼前这位皇城之中,人人避之不及的当朝大理寺卿,在未入朝堂之前不过是南城一家破落贵族的之后,受了定北王的恩惠,才得以活命,直到如今。
鲜少有人知道,大理寺卿的过往,但澹台元序记得清楚,那是父亲从北境被召回皇城的第二年,那一年父亲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,定北王府、澹台氏险些未能活过那个冬天。
“可以好好谈谈吗?”澹台元序回神,看向这位曾经敬重的长辈。
“应该没有回头路了吧。”大理寺卿问。
澹台元序摇头:“不这要看圣上的意思,但元序想知道,您为何这么做?”
“觊觎权力。”
话音落下,澹台元序微微一怔,事实似乎并不像她所猜测的那般:“只是如此简单的原因吗?元序还以为您是有什么苦衷。”
“身在这皇城之中,能似丞相定北王那般忠心之人少之又少,越是接近那位位置,则越容易让人生出疑心,我是前朝贵族之后,曾经身在皇城苟延残喘活过的十几年,我记得很清,齐家效忠的从来不应该是燕氏。”
前朝距离如今,已经过去百余年,齐家在前朝曾是大族,仅此与皇室一脉,到了当今的没落,是源于燕氏的打压,自古以来都是如此,曾经众多氏族也如其实一般,只是那些没落的贵族再没有出过大理寺卿这般的人。
“您说的不无道理,但恕晚辈无法苟同,澹台氏效忠的是当今皇族。”澹台元序起身。
大理寺卿看着烛光倒映的少女的身影,他记得多年前的那个雪夜,也是这样的深冬,深夜受召入宫的定北王停在了一处小巷边,皇城繁华的灯光倒映着披着血色狐裘的异姓王。
“你是她的女儿,自然是忠心之人。”
闻言,澹台元序轻笑一声,毫不避讳:“阿爹忠于皇室,但元序不是。”
大理寺卿哑然,又回想起了那个雪夜:“原来是这样吗。”
“小郡主今日过来,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?”
“我需要大人指证祁王。”
“……”
深夜,定北王府,云松庭中,回到府上的澹台元序早早睡下。
睡梦之中,又是年幼之时凭空扣给定北王府的罪名,小阁楼中一片寂静,床榻边澹台元序向后微靠,眼前是一片黑暗,没有半点灯光。
微微出神时,阁楼外脚步声响起。
素白的声音提着灯盏:“小郡主,您睡了吗?”
“芜荑?怎么了?”澹台元序回神,有些疑惑。
“谢公子回来了,他说有很重要的事,要尽早告知您。”
昏暗的小阁楼内,忽然明亮,澹台元序收起了火折子,披着狐裘开门,入眼是提着灯盏的素白身影:“现在什么时候?”
“刚过子时,谢公子在庭外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