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正我是闲人一个,恰好又想领略塞外风光,正好与阿朱一路。” 众人没见过她动过武功不知高低,段正淳却想:能独自一人游历江湖,且一路平安无事,多少应该有几分本事,当下笑道:“如此一来就最好,宁姑娘与阿朱同路相互有个照应,我们也放心。” 宁黠笑着点头。 阮星竹还是有些担忧,想再劝劝阿朱,但心里也明白其心意已定难以说服,只能长叹口气,道:“你决意要去,我也不拦,只是一路要万分小心才是。再陪陪爹娘几日,待我为你们收拾好了行囊再走。” 阿朱虽然心急,但娘亲不舍之情就在眼前,难以一口拒绝只能点头答应。 阮星竹高兴地半抱着她。 “婉儿,你妹妹要走,这几日多陪陪她。”段正淳转头对木婉清道。 “是,爹。” 接下来几天,阮星竹每日都要与阿朱待上好半会,闲时就为她和宁黠收拾行装。 “娘,不用收拾这么多东西。”阿朱见阮星竹装了满满两大包,心里欢喜,但一想到路途漫长又劝阻道。 阮星竹手里不停,嘴里念叨:“怎么不用?那塞外不比中原,什么都有,自己准备了也方便。” 阿朱见劝不了,索性不劝,出了房门同宁黠商议何时启程。 “随时都可以。”宁黠笑道:“只不过……你娘肯定会留你再多住几日。” 阿朱摇摇头道:“不能再留了。”低头沉吟一会,抬眼看着宁黠道:“明日我们就走。” “好。” 次日一早,两人吃罢早饭,背上包袱准备出发。段正淳等一直将她们送到二里外。阮星竹红着眼拉着阿朱的手依依不舍,小心叮嘱:“在外要万分留心,千万保重!若是见到阿紫,告诉她我们很担心,让她早些回来,你也多照顾她两分。” 阿朱一一答应下来。 “好了,她们该启程了,再耽误天色不早了。阿朱,一路小心。”段正淳道。 “是,爹爹。” 宁黠早就上了马,按着马辔等他们惜别。阿朱也上了马,向段正淳和阮星竹挥挥手,道:“爹,娘,回去吧。”说完对宁黠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 “好。”鞭子打在马臀上,‘咴咴’嘶叫两声,一齐跑了出去,脚下的泥土顿时溅了起来。 ‘得得’马儿越跑越远,渐渐望不见了。 两人一路奔在官道上,午饭是在路边的茶寮中随意用了些。 “宁姑娘,我想……还是易容装扮一下再赶路。”阿朱喝下最后一口汤。 宁黠诧异问:“为何?” “这一路不知会遇上甚么人,万一碰见认得我的,生出甚么歹意来,比如想抓了我威胁萧大哥……这不是我希望的,要是易容了,没人认得省了许多麻烦。” 她确实处处为萧峰着想。 “这倒不必。易容麻烦不说,每日有东西在脸上也不舒服,不如随便买顶帽子带着就是了。”宁黠会了账,两人往外走。 阿朱想了想还是道:“还是装扮一下,易成别人自然非常麻烦,但我只需旁人认不出我就行,这容易的很。” “那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两人上了马,继续前行。 申时末到了一个小镇,投了客栈,因不饿便没忙着用饭,二人去了市集买了易容所需物什,回到客栈用罢饭,回到房中聊了几句就各自歇下了。 次日天还未亮,阿朱早早起身来装扮。只见她东捣鼓西填补,又换了身衣裳,宁黠再看时就变成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。 阿朱笑着晃了晃头,有些俏皮地对宁黠道:“我的好女儿,你瞧娘亲这身衣裳合不合身啊?” 宁黠围着她转了一圈,又仔细瞧了瞧她的脸,的确看不出破绽来,笑道:“从前听你说还不怎么信,今日见了真是开了眼界。”想了想,问:“你能不能教练我?” “当然,不过……那可是要拜师的。” “这有何难?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。”宁黠嘴里笑着说,作势就要拜下去。 阿朱一把扶住她,笑嘻嘻道:“跟你说笑呢,你就当真了?你想学教你便是,不用拜甚么师。” 宁黠知道她是玩笑,也不客气,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 “你不客气的还少么?” 两人相视一笑。 “今日先赶路,等到下一个地方我再教你。”阿朱道。 “好。” “方才的话是说笑你不要放在心上,我们一路姐妹相称罢,你唤我姐姐。这下好了,你虽比我大,倒是先叫上我姐姐了。”阿朱笑道。 宁黠只笑不答,两人一起出了客栈骑马赶路,又是申时到了一个镇子,两人依旧投了客店,用了饭,到了屋里,阿朱细心为宁黠一一讲解。因明日要早起赶路,到了亥时初两人便洗漱睡下了。 次日依旧赶路,午时到了一个小镇,二人本不打算停留,奈何天空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,只好暂且找了个客栈住下。 “这雨不知何时才停?”阿朱望着窗外雨雾蒙蒙的街面,行人都跑光了。 此时两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,刚刚用了饭,客店人也不多。宁黠听见这话,回道:“不知道,就算停了恐怕我们也不能赶路了。” 也对。现在已是申时,雨停了再赶路,行不了几里又该找地方歇下了。 “看来只有等明日了。” “恩。” 二人正说着话,忽地听见楼下小二殷勤的声音:“客官,打尖还是住店?” 只见一个男声回道:“废话,这样雨天自然是住店了!” “客店勿怪,小的没眼力见,你们请上走。”说着引着人上了楼来。 楼梯是木质,踩在上面发出‘咯吱咯吱’的响动。响声一停,人上来了。 阿朱抬眼一望,低低呼道:“是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