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三个月过去了,李家孙女虽整日被关在家中,但总有好事者探寻到一二,一时间,李家木儿的傻名传遍了李家庄。李家爷奶有心,想再请元睨瞧瞧自己孙女,可元睨外出采药,不知何时可归。
终于,元睨回来了,附近几庄请他看病的人在药庐外排了好远,花费几天功夫。待元睨终于闲下时,李爷爷才去请了他来。
“元大夫,木儿这三月还是有点呆呆傻傻的,不怎么理人,但到是能听的些话,不会乱跑。”李奶奶抹着眼泪说道。李爷爷也沉默着,少顷,抖着嗓子问道:“木儿……莫不是被什么邪祟附体了吧?!”
元睨检查了李木儿的脚伤,见好的差不多,又仔细端详李木儿面色,只除些许呆色,面色倒是红润。听到李老头的担忧,轻笑一声,说道:“非也非也,木儿许是惊吓过度,倒不是被邪祟附了体了。”
见李家爷奶具是不解之色,元睨哈哈一笑,说道:“人为万物之灵,鬼祟何以喜欢?妖邪属阴,人体属阳,附之更是极损道行。你这孙女这般体弱,倘若是道行高深些的,拖上几日还行,拖上几月,焉有命哉?”
元睨拍了拍李木儿的头,见木儿看向他,又问道:“木儿,可还记得我?”李木儿愣愣的看了半晌,没有反应,元睨倒是不急,静静的看着她,直到她轻轻的点了点头,“木儿比起三月前好了许多,再等个几年指不定就好了。”
听着这话,李奶奶爱怜的看着李木儿说道:“可不是,木儿怎么会不记得先生呢?每次庄子里谁家病了,可不是会守在庄口等着,等先生到了,便跟前跟后的,也不知道瞅啥。”
李家爷奶终于放弃医治李木儿,一心期盼李木儿能随着时间慢慢变好。但好运没有降临这个家庭,半年后,李家爷爷偶然风寒,加上一辈子劳累过度亏损了身子,竟然就这么去了,李家奶奶一时受不了打击,加上忧思过度也倒下了。
弥留之际,李孙氏拉着元睨,一遍遍哀求:“求求先生,收了木儿当女儿吧!求求先生,收了木儿当女儿吧……”
元睨不语,任李孙氏喘息着哀求,终于还是开口:“我收她为徒,以后的路怎么样还要看她的造化。”
李孙氏这才松开元睨,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横流,枯瘦的手想再摸摸李木儿,却因距离怎么也够不到,而李木儿傻傻的站在床边,也不知道伸手接住自家奶奶的手。
元睨轻叹口气,将李木儿的手牵到李孙氏手上,李孙氏双手颤抖,无力的握着孙女的手,她没有力气说话了,想再对孙女笑一笑,可嘴角才微微动了一下,便再也不能动了。
李木儿愣愣的看着奶奶的手垂落下去,她不太明白眼前的一切,可心却一抽一抽的疼起来,眼中中酸涩,好像有什么要掉出来了。
“奶奶……”李木儿伸手碰了碰李奶奶的手,冰凉的,不热了……
元睨主持着将李奶奶下葬,李木儿看着李奶奶被封棺埋在李爷爷旁边,看着人群里有些人在抹眼泪,她不明白这是在干嘛,她真的不明白……
自此,李木儿成了元睨的徒弟,搬至药庐居住。刚搬到药庐的一年,李木儿总是会无声无息的回李家那座两进的茅草屋,说是要等爷爷奶奶回家,后来,李木儿跑回去后却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去那座茅草屋,渐渐的,李木儿连茅草屋也忘记了,也不再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