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问天微微一笑,低头看着赵员外早已白得发青的胖脸。
“三百两,你父女二人还得去衙门走一趟,把案子说清楚。”
“啊?钱都给了,还要去衙门?”
“你女婿虽然是青鱼精害死的,但你女儿不守妇道也是事实,总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吧?”
赵员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,到最后只能咬牙认命。
“行,只要能饶了我父女二人,该怎么着就怎么着!”
“别想着找你那个刑房书办的族兄,这件案子不光死了人,还涉及到妖物,不是他能压得住的。”
“别耍花样,”向问天重重一巴掌拍在赵员外肩膀上,“否则,就不是三百两的事儿了!”
赵员外咧了咧嘴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差爷,你就是我赵家的救命恩人!”
……
当向问天回到长安县衙时,整个衙门都轰动了。
大家诧异的倒不是城外闹妖物,而是之前一直不怎么受待见的向问天,在默默无闻两年后突然爆发,不但打了带队的班头老蔡,还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击杀了一头青鱼精。
这小子莫不是吃错了药,又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?
兹事体大!
于是,县尉和捕头一起出面,共同过问此案。
县尉高坐堂上,捕头则站在其下首。
堂下站着两拨人,左边是老蔡和三名手下,右边是孤零零的向问天。
县尉没有急于开口,而是眯着眼冷冷地盯着堂下之人,直到厅堂里的气氛变得极度压抑,才轻咳一声。
“老蔡,你先说。”
“是,大人!”老蔡早就等不及了,“属下昨日去赵家庄调查赵员外女婿失踪一案——”
絮絮叨叨啰里啰嗦,说了半天才把事情说完,一旁的捕头都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说到最后,老蔡直接跪下磕头:“向问天违抗命令,公然殴打同僚,还请大人做主!”
县尉倒是很有耐心,听得十分仔细,等到老蔡说完又看向向问天。
“向问天,你有什么话说?”
向问天朝县尉和捕头一抱拳:“敢问大人,案件实情如何,可有疏漏?”
这一问却是说到了点子上。
衙门最主要的职司之一,就是刑狱和缉盗。
辖地一旦出了大案要案,若不能及时破案,上至县令、县丞、主簿、县尉,下到皂吏、佐役等一干人,整个衙门都会受到拖累。
所以在衙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能破案才是关键。
不论老蔡如何添油加醋搬弄是非,最终破案的却是向问天!
这就是底气所在!
县尉和捕头对视一眼,暗暗点头。
这时,向问天转过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蔡。
“蔡班头,你昨日可收了赵员外的银子?”
“你——”老蔡跪在地上,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,又被向问天当场揭穿收受贿赂,登时就急眼了,“你是第一天当差吗?咱们兄弟出去办案,哪次不收点好处?”
“我就从来没收过!”
这句话说出来,向问天可谓理直气壮。
赵员外答应的三百两,从性质而言绝非惯常的好处费,而是帮他家杀妖的酬劳,否则他一家老小迟早会被青鱼精吃个干净。
“放屁!”老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,厉声反驳,“那是你不想收吗?是老子不给,以前不给,以后也不给!”
“你不分润好处费也就算了,为何还要克扣我的饷银?”
“你小子不懂规矩,当然要给你点教训。”
“照你的意思,你以后还要继续克扣?”
“废话,你以为我怕你,你个——”
话没说完,向问天一拳便砸了过去,正中老蔡鼻梁,顿时打了个满脸花。
老蔡一声惨叫,捂着脸蹲了下去。
“刚才就警告过你,以后再敢克扣我的饷银,见一次打一次,这么快就忘了吗?”
说话间,向问天又是一脚踹了过去,直接将老蔡踹得飞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