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煦宜之前瞄过一眼方案稿，知道她的意思，点头道，“这场张力强，虽然难一点，但也容易出彩。”

陈知了就没有什么话能说了。

等他挪到沙发上去，收拾碗碟进厨房，看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女性打扮，却也不显得违和。

出来的时候扯了两张纸擦手上的水，方煦宜就从她包里翻出护手霜抛过去，稳稳当当正好接住。

转了转铝管表示谢意，陈知了扭开瓶盖，涂完把护手霜扔回包里。

抬头的瞬间，看见方煦宜把自己身边的纸叠移开了，就好像有什么人会坐过去一样。

……

……

因为情况特殊，这回试镜的流程并不麻烦。等消息通知到每个人手上，张阳已安排得妥妥当当。

一周后两个人到皇霆，各自准备一场戏。评委由三个投资方出，五个人，一人一票，不得弃权。

皇霆娱乐出的人自然是联合制片张阳，长风影视是制片于欣兰，华英传媒也干脆，直接让王季瑜代表。

另外两个人是导演李邈和编剧程剑。

因为有程剑那层关系在，其实可以一并算作皇霆的人。

工作室里，陶定家慢慢将王季瑜的分析转达过，顿了顿，点出关键。

“到底如何，还是看程剑怎么想……张阳这回是出工不出力，多半都是跟着程剑的意见走，就是李邈单独有别的想法，也仅仅是作为参考。”

何况他俩是老搭档，意见统一的可能性要更大些。

“长风那边不用说，我们这边当然是厉先生你。所以只看程剑更中意谁，这件事情基本就定下来了。”

坐在她对面的厉秉行点点头，不骄不躁。

“剧本上提到燕王元慎擅弓马骑射，按陶小姐的说法，《越人歌》首先求质量，我能自己直接上，这是很大的优势。”

他是做武指和替身入行，方煦宜自然比不得。

陶定家也是一般想法，“所以我建议，我们最好准备一场武戏，既要人物感觉，又要把动态展现出来。”

我们？

厉秉行双眉一扬，讶道，“可是这样……”

“确实要占很大便宜，”陶定家一手握着刚才讨论人物翻开半卷的剧本，一边道，“但试镜本来就要对戏，选男主角，让女主演搭档配合，并不算出格。”

主演搭戏，这的确是寻常的流程——只是方煦宜却没有这份待遇，他们两人有一周排练，优势岂止一点半点？

“我现在觉得，自己真是在强抢……”

苦笑一下，厉秉行沉默片刻，双手交握身前，再开口目光坚定。

“不过既然没有规定说不能，那就这样办吧。”

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，不会比别人差，只是缺一个机会而已。哪怕这个机会要抢，他现在也不得不为之。

闻言，陶定家神情如旧，显然毫不意外。

当时厉秉行被介绍到她那里，情况就隐约说过了，这两天王季瑜也没闲着，已经查得清楚。

厉秉行这个人有傲气，换了平常，他不见得愿意答应。

但人都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，各种各样的原因，谁都一样。

将剧本摊开在桌上，陶定家道，“那就选戏吧。厉先生有什么想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