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低下头去,心生愧疚,自己那时候确实是失约了。
但也实在是迫不得已,那时正是闯军最为困难的时候,整个军队奄奄一息,只余下几十人,随时都会全军覆没。
“满穗…对不起啊,是我不对。”
“算了,这也不怪良爷,能活着就行。”
乱世之中,能活着,便足够了。
“之后我干脆就在洛阳城外的镇子上住了下来,顺便就打听你的消息,我还是不信你会死在战场上。”
满穗百无聊奈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具,抬头对上他青白色的眼眸,说道:“这么多年了,良爷还是和以前一样呢。”
良愣了愣,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,“什么一样?”
她伸出细长的手指,在他脸上的疤痕上比划了一下。
修长的指尖划过沧桑的面颊,他本能地往后退去,却差点没稳住身子。
“干…什么呢…”
从军九年,他早就习惯了以黄沙为被,以鲜血为佳酿,哪里感受过这般温柔的触感。
何况是这般水灵的姑娘。
“比起九年前,良爷脸上又多了几条疤痕呢。”
“都变得不好看了。”
良将手撑在木板上,重新稳住身子。
“这有什么,我本就一粗人,多几条疤又能怎样?”
满穗收回手来,托着腮帮子,直勾勾望着他。
“良爷,你这样看起来太凶啦,一点儿都不亲近。”
“是吗…那我尽量克制一下吧…”
满穗噗嗤一笑,竟没想到整整过了九年,他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。
“笑什么…”
满穗连忙摆手,“没事,没事…”
良有些莫名其妙,以为是她又在捉弄自己,果然她还是跟以前一样,古灵精怪的,自己可玩不过她。
船舱外传来船夫的声音,“二位,前面马上要靠岸了!”
满穗整理好头发,将桌面收拾干净,说道:“良爷,待会下船,我们先去镇上,之后再考虑去扬州的事。”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