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后的一个清晨,颤颤悠悠的拿破仑抬起头时,用自己的手遮住太阳光的那一刻,他嘴里咕哝着什么,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,可是下一刻,他才发现是自己尿裤子了。
那时的安妮女王号的主人是一对快活的男女,男人叫做埃瑟斯,女人叫做玛利亚,年轻的夫妇不止一次地经过拿破仑的居所,但是他们一次也没有去见过他。
那一年的冬天,玛利亚怀上了一个孩子,安妮女王号因此有了整整十个月的修整期,在此期间,埃瑟斯陪着妻子漫步于小岛上。
“记得那两个孩子吗?”刚刚成为母亲的姑娘问道。
“记得,尤其是那个艾伦,他就是十足的魔鬼。”埃瑟斯笑道,温柔无限。
“真奇怪!那天晚上,我们逃走的那天晚上,就像一场梦,现在想一想,我都怀疑是否发生过那些事!”玛利亚说道。
埃瑟斯搂住了妻子的肩,在她额头上轻轻吻道:
“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,宝贝。”
玛利亚突然问道:
“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?”
埃瑟斯仔细地回想着,摇着头。
“她好像叫做乔薇安,是不是这个名字呢?”玛利亚迷糊着说道。
时间过得很快,在一个狂风暴雨的雨夜里,玛利亚临产了,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女人嘶吼声,埃瑟斯焦急地手足无措。
一道惊雷划过天际,女人的嘶吼戛然而止,随即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。
“谢天谢地,母女平安。”接生婆疲惫地出来说道。
“亲爱的,该取个什么名字?”稍后,埃瑟斯一边给玛利亚喂鱼汤,一边轻声问道。
玛利亚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孩,看着那孩子的眼睛,不知为什么,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初在塔楼里遇见的那个女孩子。
一样的眸子,一样的神情。
“这是一种缘分么?”玛利亚说道。
“什么,亲爱的?”埃瑟斯问道。
玛利亚喝下埃瑟斯喂到嘴边的热汤,她有了决定:
“就叫她乔薇安吧,这是一个好名字。”
乔薇安六岁的时候,拿破仑死了,当时安妮女王号碰巧经过了圣赫勒拿岛,玛利亚指着远方的那个小黑点说道:
“看到了那个岛吗?一个伟大的英雄停止了思考。”
“他睡着了吗?”小小的乔薇安问道。
“某种意义上,确实是这样的。”玛利亚抚摸着女儿的秀发。
乔薇安不知道的是,短短几年后,她的父母也将陷入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睡梦中。
1815年,镇定自若的艾伦看着疯一般的人群,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葡萄酒:
“你瞧,这儿真够乱的!”
大堂中间埃瑟斯和玛利亚依然跳着舞,不管那些逃离的客人,他们坠入了自己如火的热恋中,那一朵玫瑰绽放又枯萎,让人应接不暇。
“妈妈!”玛利亚大声喊道。
在昏迷的安东尼身边徘徊的凯瑟琳不知所措地抬头,看到了自己面红耳赤,兴奋地快要爆炸的女儿,气极道:
“你在干什么呀?你还在跳舞,你给我滚回来!”
玛利亚骄傲地挺直了身子,就像中世纪的皇后那样高昂头颅:
“不!我不会再顺从了,我不会再回到那个冷清清的地方!”
“你……”凯瑟琳一时语塞。
没想到埃瑟斯直接抱起了玛利亚,将她结实地搂在双手上,这个海盗终于不再掩饰:
“再见,不曾承认我的岳父岳母,希望你们过地快乐!”
两个人同时发出了释怀的笑声,然后埃瑟斯不等凯瑟琳反应,他抱着玛利亚撞开了窗户,蹿入了黑漆漆的田野里,那里正好停留了一辆马车,年轻的爱德华控制着马匹。
空气中残余着欢声笑语,这让凯瑟琳气地羞愧难当。
“我们怎么办?”艾伦问道。
乔薇安没有说话,她用实际行动给了艾伦答案。
艾伦只觉得脚下一轻,乔薇安已经有模学样地也将他抱起来,艾伦连忙扒住了乔薇安的脖子:
“你等会要摔倒的时候,可千万不要拿我当肉垫啊!”
艾伦还是小瞧了乔薇安的力量,在那精致的裙子底下,包裹着的是紧密的肌肉,那是风吹雨打磨练出来的,因此乔薇安轻松地跨过了窗户。
不过显然他们没有马车等在外面,所以乔薇安只能抱着艾伦飞奔在草地上,艾伦偷偷用魔法减轻了自己的体重,他抬头看向乔薇安,发现女船长满脸的开心喜悦。
“轰!”
乔薇安突然将艾伦甩到了地上:
“你还想我抱着你走回安妮女王号?”
艾伦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:
“哪个安妮女王号?你不去见一见你的父母吗?”
“你觉得两个卿卿我我的男女会正视一个小姑娘吗?”乔薇安说道:
“咱们回去吧,我们的事可没有做完!”
艾伦索性坐在了草上:
“什么事?你还想干什么?”
乔薇安揽着裙子,抱膝坐到艾伦身边:
“那天你对我说的,起初我是不在意,可是呢,后来我老是想,如果我……如果我可以阻止……让这个世界的乔薇安有个完整的家庭……行不行呢?”
“除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”艾伦凝神说道:
“否则你改变了历史,你的本身也会变化,你就不怕自己突然消失了?”
“不怕!”乔薇安豪气地说道:
“我总得尝试尝试,不是吗?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