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巫婆把苏特喂给了虫子!我还没有杀掉它!它逃走了!”
艾伦二话不说,挣脱了乌泽亚的拥抱,疯狂地朝外跑去,穿出了地窖,奔跑在草地上,他穿过森林和沼泽,路过湖泊和丘陵,最后他跌跌撞撞地爬到了沙漠的边缘。
在前方,是无尽的沙子,黄沙漫漫,沙丘一座连着一座,就像是世界屋脊。
“虫子!你在哪儿?滚出来啊!”
艾伦吼道。
声音没有飘多远,便已然消散。
艾伦又用意念呼唤了一次,可是沙漠里没有虫子蠕动的迹象,似乎它将自己封闭了起来,不再理会来自外界的动静。
艾伦没有再哭泣,他跪在沙丘边,头颅几乎垂入沙子,一缕缕闷热让他头脑昏昏沉沉。
艾伦不知道乌泽亚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,他只记得一个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侧边,他来不及回应,因为睡意袭来,晚风吹得他入眠。
艾伦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苏特时的景象,那个大大咧咧的猎人为他递来一碗肉汤,笑呵呵地与他开着玩笑,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生活。
艾伦记得自己第一次弯弓射箭,苏特耐心地一次次指导,他带着他漫游在岛上,将那些小山,大树,草原还有溪流的名称告诉他,并且说自己可以叫出每一个地方的名字,都是他自己取的。
艾伦记得他们告别,艾伦不清楚,自己离开后多久,苏特才起身返回自己的木屋。
艾伦睡得很沉,沉到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婴儿,裹在布帛里,嗦着自己的手指头,然后沉入到大海里,水波摇曳,艾伦安然入睡。
在头顶上,艾伦可以看到星星,许许多多的星星,它们有的闪烁,有的却暗如黑曜石,它们是苍天的眼睛,注视着苍穹下的人们一举一动。
艾伦在混乱的记忆中数着星星,从南数到了北,又从北数到了南,不过每一次数目都不一样。
那是什么时候的事?
艾伦想要回忆起数星星的那段时间,可惜一无所获,他的脑海乱成一锅粥,连带着艾伦也迷糊着,遗忘了过往的岁月。
艾伦感到自己在飞行,飞过了无穷的时光,飞过了霍格沃茨,飞过了自己生活的荒郊野外,飞过了孤儿院,飞过了群山,回到了一处幽静的,温暖的房间里。
在摇椅上,一位美丽端庄的夫人抱着小小的艾伦,一摇一晃,轻轻拍击着熟睡的艾伦,嘴里哼唱着空灵的歌谣。
很熟悉的腔调,可是艾伦记不起来了,那是谁唱的?
女人的气息透过十数年的光阴,飘到了艾伦的鼻子里,那曾经象征着暖和,甜蜜,舒适,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气息啊,艾伦可以想起天蓝色的墙壁,自己的小床,窗外是绿油油的爬山虎,覆盖了玻璃窗的一半。
艾伦记得,自己曾在那个女人的怀里呆了很久,从自己出生以后,很少会离开那里,直到一场早已被遗忘的变故到来。
那是母亲的气息。
艾伦终于记起来了。
艾伦从未如此清晰地知晓一件事,当他伸出手去抚摸着记忆中母亲的面容时,他就知道一定不会有问题,他曾经是如此地熟悉那副面孔上的每一处脉络啊。
夜晚,乌泽亚被身边的骚动给惊醒了。
当乌泽亚在沙漠边找到艾伦时,他看上去已经昏睡过去了,乌泽亚等到天黑时才呼喊着艾伦的名字,可是无济于事。
乌泽亚将艾伦放在狼背上,将他带回了屋内。
因为只有一张床,乌泽亚亲自将艾伦抬到了床上,看着被占领地只剩下一小块地方的床铺,乌泽亚自我安慰道:
“反正都睡着了,没什么的。”
乌泽亚小心翼翼地踩在艾伦双腿间的空隙里,蜷缩着身子,找到了一个还算得上是舒服的位置,她很谨慎,因此没有触碰到艾伦。
月光很清亮,乌泽亚也很困倦了,她听着艾伦平稳的呼吸声,也顺利地进入了自己美美的梦乡。
当乌泽亚感受到腰间的温热时,她还没有醒过来,她以为那是被子,于是伸手推了推,头扭了扭,继续在梦里自在逍遥。
然而没过多久,乌泽亚就感到自己的呼吸不畅起来,什么东西巴在她的衣襟前,甚至腿都不能摆动,被热热的什么压住,动弹不得。
乌泽亚起初以为这是遇到了梦魇,她自己之前遭遇过好几次,只需要奋力反抗就行了,虽然感觉上确实不太好,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可是乌泽亚失算了,她在心里竭力地抵抗着来自梦魇的压迫,效果很糟糕,因为乌泽亚感到那种压力越来越大,身体也越来越热。
乌泽亚睁开了眼睛,月光如洗,她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在迫害她。
是艾伦!
乌泽亚睁大了眼睛,像个木偶一样低头,果然看到艾伦一脸恬然地抱住她,将头靠在山脊之上,脸颊呈现出稍微弯曲的幅度。
乌泽亚一下子脸就红了,她想要推开艾伦,伸手放在艾伦的肩膀上,想推时又迟疑了。
乌泽亚没有料到的是,艾伦竟然变本加厉,原本压在胳膊下面的手放了上来,在乌泽亚的嘴边轻轻抚摸着。
乌泽亚又羞又急,急忙就要一把推开艾伦。
“妈妈,妈妈……”
艾伦的声音很小,像是小孩在撒娇,于这寂静的夜晚,乌泽亚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他叫我什么?”乌泽亚呆住了。
乌泽亚侧耳倾听,想要再听一次,可是艾伦却不再说话了。
“艾伦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”乌泽亚对自己说道,一想起艾伦和自己同病相怜,她更加地同情:
“就这样吧,反正明天我先起床,唉……”
乌泽亚一晚上再也没睡着,忍受着艾伦种种亲昵的行为,睡意全无,煎熬到了天色蒙蒙亮时,仓惶跑下了床,两条腿都软地动不了,浑身//又//湿//又//热,衣服可以拧出一盆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