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伦在天色微亮的时候醒来。
当艾伦睁开眼睛后,他就已经忘却了夜晚的梦境,他看到乳白色的光芒洒在四周,精神达到了一种巅峰时刻,就好像他刚刚出生,没有遭遇浮世的诸般污染。
在清爽的早晨,艾伦从床上起身,他透过敞开的窗户,看到外面沾满露水的青草。
乌泽亚,浑身笼罩着朦胧的雾水,金发好像一下子就变长了,垂落在微露的娇嫩肩膀上,雪白的肩膀,还有一小截同样雪白的胳膊。
乌泽亚仍然没有穿鞋子,走在草原上,因为早上的寒冷,双手抱臂,遗世独立,让人可望而不可即,只是当她回头时,脸上的慵懒和一些愁绪却让人徒生爱恋。
那一天艾伦走了很远的路,他和乌泽亚来到了苏特的住处。
那座建在树上的木屋坍塌了一大半,有什么大力从外界锤向了房顶,致使它向内破裂,里面的桌子椅子全部被压塌了,碎屑遍地。
艾伦再一次确定了苏特的死亡。
一个已经死去的人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家了,哪怕它千疮百孔,亟待主人去修复,去爱护它,可惜破旧的房屋恐怕永远也不会等到自己的主人了。
乌泽亚拉住艾伦的胳膊,将头靠在艾伦身上,她轻轻说道:
“在有一个季节,我曾经看到过他,他穿过森林,企图去猎杀一只黑熊。”
艾伦徒手在木屋外给苏特挖了一座坟,天气不知为何,温度突然变地很低,艾伦挖土的时候,抬头可以望见天上的一大片乌云,水蒸气在其中弥漫。
“冬天到了,艾伦。”乌泽亚说道。
艾伦将自己收集到的那些弓放入洞穴里,将所有的和苏特有关的事物一个接一个地放入坟墓里,盖上泥土,插上一块厚实的花岗岩,在岩石上,艾伦刻着字:
“一个英勇的杰出人物。”
风吹在沙漠上,表层的沙子就像虫子一样蠕动,在偌大的沙漠上移动,艾伦观察了好久,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,自己再也找不到杀人者了。
艾伦和乌泽亚坐在沙漠的边缘,说说笑笑着,有时候被逗笑的乌泽亚就会一边笑,一边锤击着艾伦的胸口,笑声飘扬在四周。
“艾伦,你真的和龙交流过吗?”乌泽亚好奇地问道。
“当然,如果你想的话,你也可以。”艾伦说道。
两个人朝后躺在地上,仰望着天空,胳膊挨着胳膊,因此乌泽亚感觉不到寒冷,艾伦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着温暖。
乌泽亚也许是想到了什么,扭头看向艾伦,问道:
“艾伦,你很小的时候,就是一个人了吗?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抛弃你呢?”
艾伦的眼神低落了一会,转而又明亮起来:
“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,况且就像你有沃夫,我也有着我的动物朋友们,而且我来到了霍格沃茨,在那里,我有了更多的朋友。至于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抛弃我,我也不太清楚,但是我知道,一定事出有因。”
乌泽亚观察着艾伦的脸颊:
“艾伦,你恨不恨父母?”
“恨?为什么要恨?”艾伦问道。
乌泽亚认真思考着:
“因为你的妈妈,你的爸爸,将你丢在孤儿院,之后再也没有找过你呀!你才那么小!那么小的一个孩子,就失去了家的感觉,艾伦,你能够成为今天的艾伦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
艾伦也看向乌泽亚,说道:
“我们都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,我想,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的,他们不得不在那时离开。”
乌泽亚撅着小嘴:
“反正我就瞧不起这种行为,将来我要是有了一个孩子,我肯定不会让他离开我,一辈子快快乐乐地生活,我要看着他长大,有自己的朋友,有自己爱的人,有自己的小家庭,然后我呢,就可以合上眼睛,安安静静地等死啦!”
“那你会是一个好妈妈的,我保证。”艾伦笑道。
艾伦和乌泽亚闭着眼睛,在这空旷的原野上,像是在小憩。
在某个深冬,艾伦进入了快要塌陷的地窖,在那里,格兰芬多宝剑消失不见了,它先艾伦一步回到了霍格沃茨。
“啦啦啦……”
乌泽亚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,她正欢欣鼓舞地准备着一场晚宴,她将收集来的蔬菜清洗好,一旁的大锅里熬煮着美味的鲜汤。
乌泽亚穿着围裙,一边哼唱着,一边拿起勺子,搅拌着坩埚,她侧头,笑眯眯地看着在外面劈柴的艾伦,在这一刻,她无比地满足,眼睛笑成了弯月牙。
“好了吗?”艾伦问道。
“可以了,吃饭吧。”乌泽亚托着热气腾腾的饭碗说道。
艾伦为乌泽亚盛着汤,为她摆放好小麦面包,打开了装着黄油的罐子,将乌泽亚的椅子拉开,说道:
“请坐。”
乌泽亚像一个有模有样的大家小姐那样,微微躬身,做了一个俏皮的礼节,坐到了椅子上。
“和一开始的一样美味,还是那个味道啊!”
艾伦喝汤时感叹道。
乌泽亚笑而不语。
有时候,也许一个人,一辈子做出来的汤永远都不会改变味道。
有时候,做汤的人希望喝汤的人喝一辈子,但这显然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奢望。
有时候,别离就在下一刻。
“该走了。”艾伦突兀地说道。
乌泽亚愣住了,手放在碗边,好一会儿没有动弹,当她反应过来艾伦的意思后,默默低下头,一声不吭地吃菜。
然后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,乌泽亚给艾伦舀着汤,艾伦给乌泽亚切着小香肠,两个人又一次说说笑笑。
乌泽亚比以往笑地更多了,笑的声音也更大,看上去也更开心了,她灿烂的金发如花束那般,绚烂而美丽,她圣洁的面容上,似乎只有笑颜。
“好了,我来收拾吧,好吗?”艾伦放下刀叉说道。
乌泽亚推开椅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