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三人正说这话,忽然听到山林里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,三人面面相觑,随即便朝着声音的来源疾步走去。
杨四郎与杨五郎远远地站着,瞧着那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姑娘,身穿狐裘,水灵灵的双眸噙满泪水,双手捂着脚踝,面露痛苦之色:
“我可告诉你们,我这脚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,我定不饶你们!”
比起杨四郎的淡定从容,杨五郎倒是有些着急了,方才他不过是见有大雁飞过,拉弓便射,岂料会将躲在树上的姑娘射中,还害得她受伤,不免有些慌乱,想要上前去查看姑娘的伤势,却又碍于男女大防,便怎么也不敢近前。
“怎么了?”闻声赶来的罗素瞧着坐在地上的姑娘,连忙扔了背篓朝着那摔伤的姑娘走了过去。
“喂,你做什么。”那姑娘显然有些戒备,不由往后一缩,却不想牵动了脚踝的伤,疼的眼泪也止不住,掉下眼眶。
“我是大夫,你让我看看有没有摔伤。”罗素认真的说道。
那姑娘瞧着罗素,又抬头瞧了瞧周围站着的人,一抹眼泪,便由着罗素检查着患处:“我没有钱的,家里还有病母,我也不能有事,我若是受了伤,谁照顾我娘啊。”
“姑娘你放心,有四嫂在我,你一定会没事的。”柴郡主连忙出声宽慰道。
那姑娘将信将疑的瞧着为自己检查的罗素,直到她罗素趁其不备为其正骨,疼痛难耐,由不得她再次哭喊出声。
罗素长吁一口气,笑着道:“方才只是脱臼而已,如今正了骨,只要休息两天就没事了。”
那姑娘听罗素如此说,这才放心了不少,倒是一旁的杨五郎,面带歉意的走上前来,神色也是有些不自在:“四嫂,真的没事了?”
“你四嫂的医术你还信不过?”杨四郎上前拉起罗素,伸手轻抚了她鬓角的发丝:“方才跑过来累了吧,赶紧歇一会儿,这草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齐。”
罗素含笑着点点头,柴郡主倒是瞧着一旁的卫姝,笑着道:“小姝,皇兄那边似乎有些事儿,咱们过去瞧瞧。”
卫姝瞧着柴郡主冲着自己似的眼色,自然也是明白此地不宜久留,便借故同柴郡主一道先行离开。
杨四郎背着背篓护着罗素,手里提着打来的猎物,率先一步离开了,只留下杨五郎与那位打猎的姑娘,杨五郎刚要喊出口,却发觉他四哥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,转头时又发现那位姑娘挣扎着要站起来,却因为脚伤几次起身无果。
“姑……姑娘,要不我背着你吧。”杨五郎瞧着姑娘忍痛起身时掉落的眼泪,不由的有些心疼。
她抬眸瞧了杨五郎一眼,索性也就不挣扎了,等着杨五郎来背自己:“因为你我才受伤的,你不背我谁背我。”
听到那姑娘如此说,杨五郎这才憨厚一笑,蹲在她的面前,等着她爬到自己的背上,然后背上她,朝着山下走去。
那姑娘伏在杨五郎的背上,视线落在他落汗的鬓角,不由勾唇:“要不你放我下来吧,我还能走。”
“是我对不起姑娘在先,你放心,我一定会送姑娘平安回家的。”杨五郎稳稳的背着她走在山路上,信誓旦旦的说道。
“我叫关翠萍。”忽然,她这么说了一句,杨五郎微微一愣,连忙驻足,略微侧首瞧了瞧背上的姑娘,也不知是怎的,说话时便结巴了起来:
“我……我在家里……排行老五,都叫我五郎。”
“嗯。”关翠萍轻声应道,便不再言语,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痛苦的神色,唇边那一抹微笑,暖透了秋日的阴寒。
一行人陪着罗素前来采药,却不想回去的时候马车上却多了一个人,四位姑娘待在一起,罗素便嘱咐着关翠萍要如何护着脚伤。
“关姑娘,你怎么一个人上山打猎啊,这若是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啊。”柴郡主瞧着关翠萍,不由有些担忧。
关翠萍无奈一笑:“我父亲战死沙场,就留下我和我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,却不想前几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,一直也不见好,每日也得吃药,我也没办法,跟着邻居学了几手打猎的本事,打了野味去城里卖了换药,倒也能够过活,只是这一到秋冬啊,这畜生们便都藏了起来,也就不好打了。”
听着关翠萍的身世,车上的人皆是一阵沉默,想了许久,柴郡主才道:“既是姑娘家,这总以打猎为生也不是办法,古语有人,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,关姑娘,若是你信得过我,这事就包在我身上,我定能为你找到一份能够贴补家用的活计。”
听到此话,关翠萍竟激动的红了眼,原是有千言万语的谢意,可此刻竟然只能说出些谢谢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