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。
陈大富走进书房。
白亦山坐在书桌前喝茶。
而偏桌坐着范思辙。
“陈大富,杭州人士,年庚四十八。”范思辙对着记录问道。
“额...正是。”
陈大富见白亦山没有说话,神情紧张,两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。
“今年清明,你在清安县雇佣了临时佃农,但在到了约定时间,也就是小满之后,并没有按时付钱。”
“是的...”
陈大富这才明白,原来是问他欠薪一事。
他摆摆手,连忙解释,“大人,虽然我确实拖欠了工钱,但是后面都还给他们了呀..”
范思辙直接打断,沉声说道,“我问你答。”
陈大富看了眼沉默的白亦山,点点头。
范思辙继续问道,“其中有一位叫赵立川的佃农,曾上门找你讨薪,有无此事?”
“大人,当时讨薪的人那么多,我哪里记得住啊。不过若是他真的在我这里上了工,我的账册里肯定有写。”
“你欠薪后不做交代,便回到杭州,是为何?”
“大人...这欠了薪要是做了交代,就走不了了。这半年您也知道,收购运输都是难事。我这粮食一时卖不出去,自然没钱哪。”
陈大富擦了擦额头的汗,继续说道,“我回杭州,也是为了能尽快调度货物。你看,我一卖了钱,马上就还薪了呀。并无恶意啊。”
看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点。
赵恒一说他父亲没收到钱。
而陈大富坚称收到了。
范思辙随后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。
陈大富对答如流,不似说谎。
范思辙已然有了些头绪。
白亦山见询问到了尾声,抚了抚胡子,招呼范思辙凑近,轻言说道,“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,你也不是愣头青,要掌握好一个度。”
“谢白大人提点,下官明白。”范思辙作揖行礼,与白亦山道别。
他退出书房后,带着陈大富去审查账册。
白亦山见范思辙离开,将在偏殿等候的三人召回书房。
他颇为惋惜道,“原本我是打算引荐清安县县丞给各位的,毕竟你们都是大有可为的年轻人。可惜他近日公事繁忙,实在抽不开身。”
白亦山顿了顿,“不过三位也可以自己去清安县看看,那里现在是杭州附近最热闹,最繁荣的地界,或许能找到些办法。”
三人组相视一笑,继续与白亦山交谈起来。
..
陈家大院。
账房。
范思辙站在陈大富身后,看着他翻账册。
陈大富紧张的不行,汗水沿着脖颈直直的往衣服里流。
这商人的账册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。
而眼前的年轻人能坐在白亦山身边审问,现在又带着府衙的捕快来自己家查账,摆明了是典史或者捕头。
也不知目的是什么。
陈大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,当做书签,夹在账册之中,露出一个角,递给范思辙,“大人,请过目。”
范思辙自然眼尖,没接过账册,高声说道,“诶诶诶,什么意思。把银票拿走,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贪官呢!”
站在外面值守的捕快循声看了过来。
陈大富有些尴尬,慌忙的抽出银票,“这是不小心飘进去的,大人请见谅。”
“呦,钱多的都飘银票啦。”范思辙回身把门关上,义正言辞的说道,“我这是在办案,你别嘻嘻哈哈的,认真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