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店，两人坐进小包间里。

姚灿有些忐忑，黄坤龙刚死，许夏安就找他吃饭，也不知道是真的感谢他上次帮忙找人，还是随便找个理由来试探。

昨晚他在河边，应该没被发现才对。

坐下，许夏安随便点了几个菜，很快端上来。

许夏安指着青椒牛柳笑道：“看见这道菜，我想起来个事，上次我们在这，你说熊国才欺负菜市场卖牛肉的老刘，后来这事怎么样了？”

当时许夏安让他回去找老刘，去派出所立案，只要有证据，派出所很快就会处理这事。

后来姚灿去找了老刘，老刘怕熊国才回头再报复他，死活不同意给证据。

没办法，姚灿又想挣老刘那两千块钱，就找了个其他办法，用熊国才和黄坤龙交易的把柄，搞定了老刘的事。

这中间的事牵扯太多，现在黄坤龙又掉河里死了，姚灿脑海思索万千，知道不能多说。

他哈哈一笑：“后来没报案，我和熊国才关系处好之后，我让他收手的。”

“他这么听你的？”

熊国才是什么人，进派出所跟回家一样，熟门熟路。这种人就不是啥好人，能让他听话，除非他害怕你，或者他觉得跟着你有利可图。

姚灿知道许夏安不太信，他打个哈哈，转移话题。

“哈哈哈，不说他，吃饭。”

说着，姚灿把盘子往许夏安面前推推，许夏安夹起一块牛肉。

“行，不说他，不过既然你能镇得住他，以后还是让他少干点坏事，现在世道这么好，做啥不能挣钱，把日子过得好了，比啥都重要。”

“对对对，我回去说他。”姚灿点头答应。

许夏安喊来服务员，让上一瓶二锅头，再来两个酒杯，服务员很快拿来。姚灿主动接过，抢着给许夏安倒酒。

拧开瓶盖，姚灿一手端瓶，一手拿杯，酒液沿着瓷壁流下，灌满整个酒杯。

倒了两杯，姚灿举起自己这杯：“许警官，这杯敬你，谢谢你一直帮我，没有你，就没有我今天这么红火的生意。”

“小事，小事。”许夏安拿起酒杯。

姚灿很小心的把杯口比许夏安低了点，碰了一杯，然后两人都沉默着夹菜吃饭，气氛稍微有点凝重。

姚灿是害怕说多错多，万一让许夏安发现自己昨天也在河边就糟了。而许夏安，姚灿估计他在想案情。

“黄坤龙你还记得吧。”冷不丁，许夏安忽然发问。

姚灿心里咯噔一下，糟了。

“当然记得，找杨贞贞时，他不就在现场吗？”姚灿低头吃饭，含糊回答。

许夏安点点头：“他死了。”

“啊？”

姚灿假装愣住，嘴在半空忘了合上，半响才道：“死了？这……跟我可没关系啊。”

许夏安摆摆手，笑道：“没人说跟你有关系。”

“哦，那，那他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“河里淹死的。”许夏安没有透露案情，只说了些围观群众都看得到的事实：“你跟他熟吗？”

“不熟。”姚灿马上否认，又觉得这样似乎太绝对，伸手夹菜，补充道：“但是认识，他是城管，我是开水果摊的，我跟他，就像猫和老鼠一样。”

“猫和老鼠？”

“他罚我钱，我肯定得躲啊。”姚灿摊手。

其实姚灿心里已经紧张的不行了，他现在完全摸不清许夏安的目的，又不敢去问，怕露出破绽。

虽然黄坤龙是自己掉下水的，按理说跟他没关系，但那也得有人信啊。他和黄坤龙两人，大晚上约到河边斗殴，怎么想，他都有很大作案嫌疑吧。

姚灿是心里有苦说不出，只能忍着。

“黄坤龙死之前，还杀了个人。”许夏安继续道：“那个人是他爸，我就很纳闷，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，能让一个人对自己父亲下手。”

听到这，姚灿心里松了口气。看来，许夏安不是冲昨晚河边的事情来的。

只要不涉及到他，那就好说。

“黄坤龙杀了他爸？这么狠？”姚灿惊讶。

“你也觉得狠吧，你来分析分析，他是什么想法？”

“这我哪知道，我和他又不熟。”姚灿憨憨一笑：“除了罚款，我跟他都不接触的。”

“你们是不熟，但是你做生意的，见的人那么多，应该对人的性格比较了解吧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许夏安看着姚灿，忽然道：“怎么，不敢分析？”

“哪有。”姚灿几乎要跳起来，整个人一抖：“主要，这，是你们警察办案的事，我不敢多说。”

“没事，说了今天是私人聚会，我就是想不明白，找你聊聊。”

“行吧。”姚灿想了想：“我跟他见的次数不多，不过这个人吧，好像很在乎钱。”

“哦？”

“我们菜市场的，难免会有些烂叶子烂水果，有时候没及时扔，被他抓到，他就会按卫生不合格给我们罚款。但也有时候，他会跟我们商量，让我们只交一半，他就不撕那张罚款单了。你想，有罚款单，说明钱是城管局收的，没罚款单，那钱去哪，就不一定了。”

许夏安点点头：“他贪财这一点，你分析的很对，我一开始也认为，他杀害父亲的动机就是图财。包括找杨贞贞那次，他也是去要医药费的。”

“一开始？”姚灿道：“那你现在不这么想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