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王体乾终于还是说了一些实情。
“据咱家所闻,许显纯借酒发疯,说了一些对先帝,对主子爷大不敬的话……”
至于什么话,王体乾没说。
但,“大不敬”这个字眼,已经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。
魏忠贤愣了许久。
等回过神来,犹豫了许久,终于还是没去见皇上,而是匆匆离开皇宫。
因为这时候他心乱如麻,得找人拿个主意。
他一回府,那些个心腹、儿孙们也跟着一个接一个跑来了。
毕竟许显纯乃是他们中的核心人员之一,大家都在一条船上,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。
一众人围坐在一起,密议对策。
“干爹,儿子以为,无论花多大的代价,也得将许大人给救出来。”
“怎么救?这是皇上下旨抓的,除非皇上松口。”
“厂公,这事绝非偶然。从皇上最近的动作来看,分明是有意打压厂公。”
“崔大人所言极是,厂公,咱们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魏忠贤又如何不知皇上的意图?
先是重用王体乾,在司礼监与他分庭抗礼。
随之又起用沈炼、陆文昭、裴纶,令得他对锦衣卫,乃至于宫中侍卫失去了部分控制权。
客氏被逐出皇宫,恢复女官制度,大大削弱了他在宫里的权势。
而这一系列的动作,又令得一些朝臣开始疏远他,甚至公然跳出来与他作对。
再这么下去,他这个九千岁恐怕就徒有虚名了。
到时别说其他人,搞不好身边的亲信都要背叛他。
于是,扫了众人一圈,问:“那你们说说,咱家该如何应对?”
田尔耕咬了咬牙,眼中掠出一丝狠色:“厂公,事已至此,要不,咱们一不做,二不休……”
“嗯?”
魏忠贤不由皱了皱眉。
虽然田尔耕没讲出后面的话,但魏忠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。
这,也是他最不想走的路。
毕竟他是个太监,不可能坐上皇帝之位。
这一点魏忠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就算他要反,也得先找到一个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傀儡。
否则,凭他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振臂一呼,天下有多少人愿意追随他?
“厂公,下官以为,事情还没有糟到那个地步。”
“以老夫之见,皇上只是受了奸人蛊惑,一时蒙蔽双眼,早晚,还是会重用厂公。”
“对对对,咱们不妨等等看……”
“那许大人怎么办?”
众人,一下子陷入了沉寂。
就在魏忠贤一行人密议对策时,陆文昭派人分别找到了昨晚与许显纯一起喝酒的那几个手下。
其中,一个千户、两个百户,一个总旗。
平日里,他们追随许显纯左右,那可是威风得紧。
可现在,一个个如丧考妣,内心惶惶。
陆文昭笑呵呵道:“大家都不用紧张,陆某找你们来只是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四人不由自主对视了一眼。
陆文昭继续道:“想来你们都听说了,许显纯已被抓入诏狱待审。至于为何被抓,相信四位心里一定很清楚。”
“这……”
那个姓汪的千户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