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奈德随手将杯子扔在桌上,几滴残余的酒液流出杯口。
“我最讨厌有人和我耍花样,托博克。”他的下巴滴着酒水,“我们可是从父辈就开始的老邻居,不是吗,嗯?”
“当然,”托博克发出几声干笑,“我的父亲就常说,如果我是女孩,长大就会嫁给隔壁雅尔的儿子,哈哈。”
斯奈德没有笑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他的脸色突然不太好看,动作仓促地揭开帐篷。
“别再耍花样了!”他临走时不忘留下一句威胁。
一个木桶砰然倒地,拉格纳揉着膝盖从里面钻了出来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他问埃里松,“我看见你又用了......那种银色的光芒。”
“什么也没有,拉格纳。”埃里松坦然地说,“我只是给他递了杯酒。”
拉格纳蹙起眉,正欲深究,帐篷外又传来卫兵的声音,紧张地发尖。
“大人,诺森布里亚大军已经到了。”
这是一个适合大战一场的早上。浓雾已经彻底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而不晃眼的阳光。鸟雀们在树梢间开着演唱会,似乎是为战斗开始前准备的前奏曲。
对应着诺森布里亚那飘扬的紫橙条纹旗,象征奥丁信仰的黑鸦旗在诺斯人的阵地上呼呼作响。营地里的人在沉默中飞快地武装自己,一支小小的部队很快成型。
“比我想的要多得多。”埃里松听见托博克雅尔的喃喃声。
确实如此。诺森布里亚人聚集在对面的小山头上,就像蛋糕上的糖霜一样密集。最前面的是长矛高举过头顶,腰间佩戴着短剑的步兵部队,他们已经列好了阵型。
后面紧跟着身穿轻便锁子甲的骑兵们,他们的人数要少得多,也显得悠闲许多,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步兵们的两翼。他们的意图显然是保护好步兵后方的弓箭手们。
身旁传来雅尔之间的争吵。
“我们应该等他们过来!”托博克涨红了脸,他并不想和斯奈德起冲突,但战争可是实打实的要人命。
“不。”斯奈德骑在一匹黑马上,他和身边的几个随从是诺斯人中仅有的骑兵。“我们不知道威塞克斯的大军到哪了,也许还有十分钟他们就会和诺森布里亚人站在同一个山头上。”
“立刻进攻。带着你手下的人专门突破他们的右翼。”他摞下这句话,调转马头开始向自己的战团大吼大叫。
埃里松注意到他的左手时不时揉着自己的肚子,不由得露出冷笑。
起作用了。刚才他对酒水使用了卢恩符文“哈格拉斯”,意为“突然的疾病”。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类型的疾病,但肯定影响到了斯奈德的状态。
“拉格纳。”他喊道,拨弄着刚刚弄来的箭。
拉格纳从一个帐篷后谨慎地探出脑袋,他一直在注意斯奈德的动态,以免对方发现自己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待会你跟着我。”埃里松将备用的箭囊交给他,“今天,我要让你成为雅尔。”
“还是让我先活过接下来二十分钟再说吧。”拉格纳抱怨着,但乖乖地跟在了埃里松后面。
托博克已经调整好了他的部队,诺斯人们整齐地用剑柄敲击着盾牌,嘴里有节奏地发出呼呼声。
“法尔斯滕!”托博克喘着粗气,牛角铁盔斜斜地戴在脑袋上,“奥丁神保佑,你会和我们一起行动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