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顶黑鸦旗插在同一个山头，却朝着不同的方向飘扬。

拉格纳将剑插入地面，高举手中的头颅：“我，“金环”西格鲁德之子，“皮裤”拉格纳-洛德布罗克，向你发出挑战，诺雷威克之子斯奈德！”

“挑战？向我？”斯奈德装模作样地环视自己的手下们，后者立刻爆发出刺耳的哄笑。“你好大的胆子，拉格纳！”

开始了。埃里松静静地旁观着，他知道这是诺斯人之间一种习俗。这是非常正规的斗嘴仪式，双方将轮流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迹，反驳对方的荣耀，打压敌人的气焰。

“我之所以挑战你，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作为雅尔的资格。”拉格纳深深吸了一口气：“你谋杀我！”

不小的骚动同时发生在两个阵营，诺斯人们压着嗓门议论纷纷，斯奈德咬紧了牙槽。

“谋杀？”他吼道，“你胆敢这样指控我！”

“证据在此。”埃里松将瑞兰的佩剑抛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，“斯奈德派出瑞兰偷袭了拉格纳，我打倒他并缴获了他的武器。”

一个壮硕的诺斯人挤开人群，捡起佩剑仔细打量着。

“这确实是瑞兰的武器，是我亲手打造了它。”诺斯铁匠宣布说。

人群不再刻意压低声音，各种声音不约而同地炸开。

“审判！审判！绞死谋杀犯！”

“小人！你沾污了奥丁神的荣耀！”

“闭嘴！”斯奈德的嗓门压过了所有人，“我说了——闭嘴！”

他挥舞起巨斧，在空气中划出嘶嘶的声音，人群的声浪渐渐平静。

“只是一把剑。”斯奈德嗤之以鼻，“说不定是你们偷袭了瑞兰，然后夺走了他的剑。”

他的手下中立刻响起附和的声音。

“奥丁的智慧之眼将看清一切。”拉格纳答道，“接受我的挑战，斯奈德，最后还站着的人就是奥丁的眷顾者。”

斯奈德正要回嘴，腹部却一阵绞痛。他暗暗骂了一声，朝地上吐了口酸水。

“父亲？”若弗雷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，伸手搀扶，“你生病了吗？”

“我没事。”斯奈德一把推开儿子的手，他很清楚现在决不能示弱。

“你有什么资格挑战我，拉格纳？”斯奈德决定转移话题，“你只是个低贱的农民。”

“我是个战士。”拉格纳一字一句说，“我杀了诺森布里亚人的指挥官。这场战争的胜利属于我而不是你。”

“那只是个巧合，诺森布里亚人比鹅还蠢。”斯奈德的话引起轻轻的讥笑，“我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雅尔，我的祖辈都是你祖辈的雅尔，拉格纳。”

“那就到此为止了。从今往后，我将成为你家人的雅尔。”拉格纳丢下人头，拔出长剑，直指斯奈德。“接受我的挑战，或者成为一个胆小鬼。”

“接受挑战吧，斯奈德大人。”托博克突然开了口，“如果你真的胜利，我们就会相信你没有犯下谋杀之罪。”

斯奈德抓紧了自己的斧头，他从未感到如此的虚弱。眼下托博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，而自己的手下也有一小部分默契地和自己拉开了距离，抱团站在另一方。

“我接受你的挑战。”他试图最后再打压一下对方，“但不是为了什么清白，而只是乐意享受杀死你的快感。”

“是吗？”拉格纳举起长剑，“我发誓接下来我会让你很难受。”

两声怒吼一齐释放，长剑与巨斧激烈地碰撞，绽出肉眼可见的火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