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疯了！”汗渍让长剑在手中打滑，拉格纳感觉自己快吐了。

在埃里松偷袭杀死一名骑兵后，骑兵队出现过一阵小小的骚乱。但很快他们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分为两个分队。

大部分人都下了马，利用盾牌和马身掩护自己的身体。剩余的小部分人在马背上伏低了身子，正抬着骑枪冲向两人躲藏的岩石。

“九个人。”埃里松说话的同时射中了为首的骑兵，后者带着两眼之间的箭摔下马。“可能会有一两个人躲过去，你要抓住机会。”

“躲过什么？”拉格纳紧紧盯着快速逼近的骑兵，他已经能看清骑枪上的银辉。埃里松最多再射死两个人，骑枪就要把他们穿个透心凉了。

粗重的马息近在咫尺，埃里松却放下了弓箭。掌心贴上微微发黏的地面，银色的卢恩文字浮现于泥土之上。

“肯纳兹”——“火焰”。

高大的战马惨叫着抬起前蹄，却依旧躲不过被灼烧的痛苦。一无所知的骑手们或是被甩入熊熊烈火，或是与坐骑一起被吞没在窜高的火苗中。

“右边！”埃里松的吼声压过诺森布里亚骑手们瘆人的嚎叫。

拉格纳持剑冲出岩石，正对上一个幸存的骑兵，那张恐慌到扭曲的面孔同时也看见了他。

“恶魔！”骑兵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，“去死！”

骑枪从拉格纳右肩擦过，留下浅浅的血痕。

拉格纳忍住疼痛，转身迎接再次掉头冲来的骑兵。他用余光瞟到埃里松靠在岩石上喘息，显然一时半会无法恢复。

“去死啊！”骑兵发出模糊的尖叫，骑枪再次抬高。

拉格纳一步步往后退去，直到火焰差点就能舔舐到自己的背部。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枪尖。

五码......两码......一英尺——就是现在！

一个敏捷的下翻滚，骑枪擦着头皮呼啸而过。失去理智的骑手连人带马冲进了火焰之中，疯狂挥舞的四肢仿佛在马背上跳舞。

“拉格纳！”埃里松的手指向山脚。

斯奈德的大军终于动了，上百个人诺斯人呈松散队形咆哮着爬上山坡。他们显然看到了山顶上的火焰，趁着诺森布里亚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，连盾墙都来不及列就抓紧抢攻。

诺森布里亚骑兵重新爬上马背，以楔形阵借着优势坡度发起凶狠的冲击。面对诺斯人的主力部队，偷袭的两人显得微不足道。

“看见那个戴着金十字架的人了吗？我想他就是总指挥。”埃里松说。

拉格纳当然看见了。那人的坐骑是一匹高贵的纯色白马，没有一丝杂毛。马鞍上还垫着厚厚的紫色毛毯，无论谁也能一眼看出其主人的地位。

问题是，他正被四个骑兵护卫紧紧环绕着。护卫的双手各持一盾，铁桶般保护了没有防御的面部。这个诺森布里亚指挥官宁愿放弃自己的视野，也不愿意暴露任何没有防护的部位。

“他在提防你。”拉格纳喘着粗气说，“你能射中他，对吧？”

“可以射中。但是，射不死。”埃里松无奈道。他手里的武器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，就算他射中了对方被锁子甲保护的躯干，也不会造成致死伤害。

“我去给你找机会。”在埃里松出言阻止前，拉格纳从岩石后一跃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