沾染了鲜血的剑刃被用鲜血主人的衣裳擦干,拉格纳对剑刃吹了口气,小心翼翼地收剑入鞘。
“问不出来什么了。”他说,“都是些胡话。”
埃里松正担忧地望着城门。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小群士兵,正对着逼近的诺斯战团指指点点,幸运的是他们似乎还没有拔出作战的意图。
“你去和欣嫩塔尔说明情况。我接着去找修士。”两人分头行动,埃里松一头栽进如迷宫般的城堡深处。
该死,从外面可看不出里面有这么大的空间。埃里松脚步飞快地穿过一排类似于私人寝室的小房间,男男女女的调笑声隐隐传入他的耳朵。
他的大脑以和脚步同样的速度思考着。瓦拉弗里能去哪?不会是厨房或者校场这样无趣的地方,他是个修士,也不可能在某个寝室厮混——
修士。埃里松清醒了。瓦拉弗里自从落到诺斯人手里后,就再也没有正式祈祷的机会。现在来到了上帝的地盘,他肯定按捺不住要履行修士的责任。
静思室,或者小教堂......埃里松明确了目标,而现在,他需要一个指路人。
不幸的是他乱窜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。他不确定这里是观赏用的花园还是种植药草的私人场所什么的,总之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盆栽,里面的植物一个也不常见,散发的气息涩涩又冲鼻。
“你不会相信那些蛮子对我做了什么!”身后传来女人抱怨的声音,埃里松警惕地握住剑柄——他把长弓落在舞厅了。
娅丝明讷带着一个女伴和他迎面撞上。
“法尔斯滕大人!”她的嘴巴吃惊地张大,“您怎么会在这?”
“附近有没有你们基督教徒祈祷的地方?”埃里松开门见山。
娅丝明讷狐疑地看着他,没有回答。
她的女伴倒是噗嗤一笑:“大人这是要皈依于上帝的旗下吗?”
“告诉我。”埃里松换上强硬的口气,他最烦这些无意义的拉扯。
两个姑娘对视一眼,眼神都玩味起来。
“这个嘛,大人。”娅丝明讷娇滴滴地说,“城堡里的路太复杂,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。”
她又凑近了身子:“但要是有人愿意赏脸和我跳支舞,说不定......”
“不说就算了。”埃里松抽身就走。
他正准备找个下人询问,却听见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等等!”娅丝明讷气喘吁吁地追上来,她的女伴一脸不满地站在远处,“我带您去就是了。”
埃里松做了个“你先请”的手势。
“无趣的蛮子。”他假装没听见公爵千金的嘀咕。
两人一路无言,娅丝明讷似乎越想越气,走到最后,她简直是在跺着地面前进了。
“就送到这吧。”埃里松已经看见了悬挂的吊灯,明亮的烛光下照耀着高大的圣像。
“凭什么?”娅丝明讷愤愤地看向他,“大人原来是这样的人吗?利用完了就抛弃不顾?”
“您误会了。”埃里松早就想好了答复,“若是您那绚丽的身姿消失在舞会上,怕是有人会伤心的。”
公爵的女儿冷哼一声,这样的奉承她平时不知道收到过多少,眼前的男人还自作聪明地认为自己回答得挺好。
最可气的是他居然真的看都没看自己一眼,急匆匆地走进了小教堂。
埃里松无视背后幽怨的眼神,穿过排排长椅,他已经看清那跪在圣像前的人影。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长发,绝不会认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