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羽箭正中树干上的红心,震落几片树叶。
埃里松露出满意的微笑。刚才的那一箭并没有使用必中之力。
他伸手探向箭囊,但摸了个空,只好懒散地走去拾箭。
天气正在渐冷,泥土也变得僵硬,冬天怕是不远了。
拾箭的手突然多了一双。
“你的箭术精进得很快。”赫克林说。
他的动作明显有些迟钝,尤其是在弯腰的时候。
“伤口如何了?”埃里松问道。
赫克林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:“那个法兰克佬说还要休息很多天,但我已经完全没事了。”
到底还是托了奥丁的福。治愈符文奥吉兹虽然没能治愈赫克林的致命伤,但保了他一命。
诺斯人中没有带医生来,拉代吉耶里伯爵却突然大发善心,提供了医生和药品,赫克林的后续治疗才有了保障。
至于刺杀瓦拉弗里的事情,由于刺客全部死亡,诺斯人又不可能进入埃鲁阿尔公爵的城堡调查,也只能暂时搁置一边。
之后的几天再无波澜。埃里松在练习中度过乏味的时间,拉格纳和欣嫩塔尔忙着操练战团。公爵那边似乎在试图挽回关系,每天都派人来送上些小礼物。
“今天又有四个人想溜出营地,法尔斯滕。”赫克林将最后一支箭放入箭囊,“他们开始按捺不住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埃里松答道。诺斯人的天性就是劫掠,都出海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?但现在埃里松一伙在尼德兰停留得过久了,手下的人又是从四面八方凑在一起的,成分复杂,自然躁动不安。
“实在不行就从这里开始吧。”赫克林幽幽地说。他的态度很明确,就地开抢开烧开杀。
“不,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和突然性。”埃里松摇摇头,“如果洛泰尔在耍我们,那我就把队伍拉到弗里西亚去,我不信那里也聚集了一支加洛林大军。我会让皇帝好好尝尝违背诺言的滋味。”
赫克林正准备说什么,视线已经落到了飞奔而来的拉格纳身上。后者正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东西。
他喘着粗气,在两人面前扬起一阵尘土:“信!”
埃里松接过信件,飞快地浏览了全文。
“如何?”赫克林问。
埃里松以微不可见的幅度点头,他的声音压得很低:“他同意了。”
“嘿。”拉格纳露出海盗专有的狡黠笑容,“这么说皇帝要倒霉了。”
“烧了。”埃里松将信交给拉格纳。
这时他们听见一阵嘈杂的叫嚷声,心知八成又有刺头要干架了。拉格纳战团的最大问题就是这个,除了从斯奈德手中继承的老本,其余大部分人都是临时拼凑的,经常发生互相看不顺眼的事。
拉格纳得去烧信,调解的工作就交给了赫克林,埃里松也跟在后面凑热闹。
眼前的场景却并非两人所想:诺斯人们出乎意料地站在一起,与其对峙的是一批打着加洛林旗号的部队,双方都已经拔出了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