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时迟那时快,屠子囿一边闪躲,一边来了一手撒豆成兵,凌厉的黄豆如箭一般向野猪射去。可那野猪性格实在是蛮横而且迅猛,就在一瞬间就冲到了他跟前,逼得他只能就地来了个旱地拔葱,从野猪上方飞跃而过。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轰隆响,野猪竟然将屋子窗下的墙撞了一个窟窿,头卡在里面不动弹了。
白莹被吓得目瞪口呆。
子囿上前拍了一下野猪的后腿,发觉是软趴趴的,已经没有了支撑力。于是,他拽起野猪后腿,把它从墙窟窿中拽了出来。
它已经死了。
子囿现在感觉很无聊。
该学的都差不多了,达鹤堂黑厚术自己掌握得滚瓜熟练,撒豆成兵也练成了。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在仙鹤山混一辈子吧?他开始在院子里愣愣地发呆,盘算起往后的打算。
他有了破解魏国曾经陷入了什么阴谋的想法。
他现在与魏国宫廷没有任何关系,芈瑕也一直下落不明。或许,应该设法找到芈瑕,以谢恩的名义追随他。很多事情,芈瑕是可以给自己解释的。
白莹看他整天萎靡不振的,有时她一觉醒来的时候,他的眼睛也常常老是瞪着,不由地担心起他是不是病了。问他,他却总是说:“没有没有,我好着呐!”
看着盛开的玉兰花,他忽然察觉已经入夏了,时光如梭哦!他下了决心,不能再拖了,先离开仙鹤山再说,其他事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他拿定了主意。
抬头,看见白莹正昂头瞅着他,笑了:“姐,你瞅着我干啥?”
“哼,你才知道我瞅着你啊?我都瞅你好几天了,这段日子你像丢了魂似的,就没有正眼看过我。”白莹恨恨的白了他一眼。
“呵呵,在想一点事,走神了。”屠子囿不好意思,歉意地笑笑,而后诡诘地瞅着她,做出靠近她的姿态:“要不,我亲你一下,补偿补偿你?”
“要死啊?大白天的,也不怕人看见?”白莹蹙眉退后了一步,随口斥责起他来。随后又奇怪地道:“今天怎么开窍了?给姐说说,感悟到什么道道了?”
“我在想,我们已经在仙鹤山隐居了十年,我在外人眼里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,没有必要再隐居了。而且我的修道之路也已经走到头。我看,我可以放心离开仙鹤山了……”屠子囿看着她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的意图。
“你是想报仇去啊?”白莹凝重地瞅着屠子囿,道:“你想好了,走就是了,还修院子干什么?”
“报仇?”一句话提醒了他。对啊,在现今这个世道,提倡的是有仇不报非君子。
或许,杀郎逍为姥姥、翟嬋和屠贤报仇是回归魏国的第一步?
低头,白莹的眸子正瞅着他,等着他回话呐。
“这么破的院子你怎么住下去啊?”十年过去,院子太旧了,而且被野猪撞塌了门墙,他摇头,担心地道:“我不放心。”
“你,你要休了我?”白莹惊了一下,傻楞了,声音颤抖着流下了泪水。子囿的性格像极了瞿婵,她是不可能制止子囿去报仇的。可是,既然是报仇,结果是难料的,也有可能是飞蛾扑火。她不想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个世上。
“什么啊?”子囿楞了一下,急忙对白莹解释道:“报仇的事很危险,我一个人去就行了。你去,遇上危险怎么办?还是留下看家吧,等着我回来……”
“不!”白莹瞪起泪眼,斩钉截铁地拒绝了: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懂,你到哪,我就跟你到哪。你死了,我绝不苟活!再说了,总要有人照顾你的生活,与其让别人照顾你,还不如我自己干。换了别人,我还不放心呐。”
屠子囿楞住了,随后无奈地点头,心头对她的话很是感动,他上前搂住她:“好,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,我就啥都不说了,明天我们就走。只是……你要有思想准备哦,我们的银子不多了,日子可能很苦……”
“什么叫银子不多了?”白莹在他怀抱中不解地瞅着他的眼睛问道。
“你不是说金锭就剩下一个了吗?我本想留给你修院子、过日子的……”屠子囿也注视着她的眼睛,充满了无奈。
“我们有的是金子。”白莹打断了他的话:“你还记得浣溪茶庄吗?”
“浣溪茶庄?”屠子囿楞了一下,不就是魏国安邑北门附近衙门街的那个茶铺吗?那是太子姬遫当初给他们母子安排的落脚之处。他奇怪地问:“我记得。怎么了?”
白莹笑了:“你那个大王老爹在那儿给你藏了好多金子,几辈子都花不完。”
“真的啊?那我们先去安邑,回浣溪茶庄。”子囿那时候还小,进了茶庄以后就上楼兴致勃勃地查看房间去了,并不知道水井里藏着金子的事情。白莹这么一说,他顿时喜出望外。如此,就不必为生活所迫了。他笑了起来:“呵呵,昭王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嘛!”
被他拥抱的太紧,她感觉到了窒息,脸红了,手指戳了一下他脑门:“什么昭王啊?那是你老爹!”
呵呵呵,他憨笑着松开了她:“你认他就行了。我是一个云游的得道高人,来无影去无踪……”
白莹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肋骨。
“哎呦!”他疼的喊了起来,赶忙捂着被掐的肋部猛揉起来,嘴里不满地责怪道:“你干什么啊?”
“什么叫来无影去无踪啊?你是有爹娘的人,有你这么骂自己是杂种的么?”白莹气呼呼的,伸手似乎还要给他一下。
“我哪是这个意思啊?”子囿慌了,气急败坏地申辩道:“我只是想表示我是脱离了人情世故的得道高士,不是小孩子了,不用讲究这些的……”
“谁让你话不讲明白的……”白莹喃喃地强词夺理地翻了一下白眼,随后心虚地伸出一支手,讪笑地问:“我给你揉揉?”
“不用!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……”子囿用小臂挡住了她,气哼哼地白了她一眼,话里有话地威胁了她一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