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知县要借我之手掀起大案不成?
张大能告诉我这么多,但他不可能全部都告诉我,那么他们掌握的实际情况会更多,如此程度依然不能向张县尉发难,必然有所顾忌,那么他们顾忌的究竟是什么的?
是那个内侍花太监么?
一时间,武植只觉得此事千头万绪、迷雾重重。
不能贸然行动,小心被人当了枪使。
如果张县尉这么在意都头之位,一定会有所动作,武植决定先按兵不动,坐等张县尉出招!
害,这一天天的,都是些什么事啊!
真特么心累!
想过点安安静静的小日子怎么就这么难。
...
武植心事重重的回到紫石街,就看见坐在自家门口的狗剩向着路口方向张望。
这才想起,昨日约好了要去看看他的弟弟妹妹。
当然,探望自然是目的之一。
嫂嫂如今孤苦伶仃,他一定要对嫂嫂身边之人把好关,此事必须上心!
经历过鱼水之欢,武植发现自己的欲望变得由内而外起来,对嫂嫂竟也升起了蠢蠢欲动的心思。
杨兄啊,我怎么控制不住我技几了。
“狗剩,怎么没进去家里?”
狗剩一看见武植,就立马站了起来,憨笑道:“武都头,我也是刚到,怕扰了潘娘子清净,就没进去。”
还是那个知分寸、懂进退的少年!
跟潘金莲知会了一声,武植就带着狗剩去往他家。
临走之前,潘金莲那拔丝不舍的目光,几乎让武植找理由推掉今日安排,让狗剩先回去。
这个小妖精!
走着走着,武植发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,这不是去往孟母祈蚕祠么。
原来狗剩那日偷了钱就直接往家跑啊。
狗剩的家距离祠堂非常近,不过两条巷子的距离,一处破烂的院落映入眼帘。
跟着狗剩进去,武植惊讶的发现,这里竟然有七个半大少年和小孩子,有男有女,大的有十三四岁的样子,小的七八岁。
一看见狗剩,这些孩子们就飞奔过来,狗剩哥、狗剩哥哥的叫个不停。
本来他们有些畏惧武植这个陌生人,但在果品的攻略下,很快恢复了欢声笑语。
“见过都头哥哥!”
“都头哥哥,你是做什么差事的呀?”
“都头哥哥,你带来的果子真好吃。”
…
“让武都头见笑了!”让弟弟妹妹们一边去玩,狗剩挠了挠头,向着武植有些羞赧道。
“没关系,狗剩兄弟你把他们保护的很好,也教导的很好。”
“他们叫我一声哥哥,我就有责任保护好他们。其实弟弟妹妹们很听话,我按瓦子里听来的说唱教他们,他们很喜欢。”
破案了,难怪狗剩总给他一种很有教养,但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礼数在身,感情是跟说唱里学的呀。
瓦子里的娱乐活动繁杂多样,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型后世的戏剧、说书,但已经有了一些雏形。
“武都头,您猜的没错,弟弟妹妹们跟我没有血缘关系,我们都是乞儿,在这个荒废的院子里抱团取暖。祠堂的主持慈悲,我们偷偷将里面的供品取来,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,竟然已经宛如父兄般养活着这么一大帮孩子。
“他们的父母呢?”
武植其实最想了解的是狗剩的身世,但也不急,先从这些孩子入手可能更合适。
“武大哥,其实我也不知道。那个个头高高壮壮的黑小子,叫李二牛,我最早认识的他。他是太能吃了,被父母赶出了家门,在街上行乞,我把乞讨来的糕点分给了他,二牛就一直跟着我。”
狗剩的目光看向孩子们的方向,但双目没有聚焦,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。
“后来我们被一伙乞丐盯上了,他们唱着不知名的歌谣,我跟二牛稀里糊涂的就跟着走了。后来,我们才知道,那个歌谣叫莲花落。”
“他们逼我们卖惨、偷东西,不听话就打骂。后来…后来我们逃了出来,这些弟弟妹妹就是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。”
狗剩似乎不想提及起那段不堪的过去,脱逃的过程含含糊糊的就带了过去。
武植不傻,从乞丐团伙中逃生,还能救出这些小孩子,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,说不定经过了一番斗智斗勇,甚至是搏命厮杀。
但武植并未听说这几年阳谷有发生过大案,要么李二牛和狗剩处理的干干净净,没有留下首尾,要么那伙乞丐问题很大,不敢报官。
一时间,武植看狗剩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异样。
小小年纪,竟有如此手段,是个狠人!
不过这样一来,武植反而熄了让他去杨宅做事的念头,好刀谁都喜欢,但太锋利了容易伤人,不如留在自己身边好了。
“狗剩兄弟,今后怎么打算?行乞终究不是正途,何况你还有这么多弟弟妹妹要照顾。”
狗剩突然向武植跪了下来,“武都头,狗剩不是蠢人,这个世上没有人无缘无故对谁好,能遇上杨恩公已经是我撞了大运,您是想让狗剩为您做事对不对?”
“没错,狗剩,我果然没有看错你,你当真聪慧!”
“狗剩愿意跟随武都头,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我可以跟都头做事,但我不当兵,当兵刺面,与囚徒无异,弟弟妹妹问起来,我不知如何回答。”
“哈哈,没问题,我并不想让你随我入军伍,我对你另有安排!”
“狗剩拜见主人!”
狗剩的称呼让武植有些猝不及防,他顿了顿,正色道:“狗剩,以后你虽然跟随我,但你是我兄弟,不是奴仆,不要以主人相称,恩,还是称呼我武大哥吧。”
“是,武大哥!”
“明日,我打算去一趟张秋里,你随我一同前去罢,也许你们的安身之处,就看明日了。”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