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试过,墨迹丰润,吸水快而纸质柔韧,确实难得,如纸色能白净一些更好。”
有曹纯告密,曹老板抄了典满在霸府的住处,手里还有近百张。
“典满儿不好笔墨,用之擦屁股。”
噫!曹老板这话恶心到人了。
“暴殄天物。”荀攸愤愤从曹老板手里接过纸,哎,别说,纸质柔韧,吸水快,用之擦屁股,腚沟子还真不受罪。
曹老板悠悠说道:“既然要去品尝藏酒,不如多耽搁片刻,看看典满儿如何造出此等纸来。”
能设谋、能打仗、能招揽流民屯田、能整理铁冶、能酿酒、能造纸,还能联手卫臻把鲁阳一带的豪强大户坑死……
典满小儿,出乎意料多矣!
“欸,典韦英伟忠烈,然胸无点墨,典满……孤,怎就觉得此子就不该生在典家呢?”
嗯嗯,然也!众人纷纷表示认同。
典韦莽夫,怎能生出麒麟儿来?
睢水边,襄邑城郊二十里,典家庄。
近日大军路过,气势恢宏,乡间闲人闻讯围观。
羊大春特意叫了庄上的五十小子去路边守着,开开眼,看看真正的军队究竟是何模样。
当然,他也在,每当有军队开过,他就一本正经的教训子弟,说起当年自己与典校尉浴血陷阵时的荣光。
西边尘土飞扬,蹄声如雷。
来了,最特么精彩的马队来了,虎豹骑,司空大人精心打造的精锐骑兵,堪比吕布的并州骑。
曹纯举鞭示意,放缓马速。
战马嘶鸣,鸮翎飘摇,一千骑纷纷降速却队形不乱,展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。
曹纯附身向人群中看起来最老的羊大春:“欸,那老头儿,典满家的庄子怎么走?”
羊大春有些失望,又带了几分期望:“曹将军忘了,四年前,濮阳城外,夏侯将军麾下的敢战士。”
曹纯二十岁就跟着曹老板起兵,还曾在襄邑、宁陵、己吾一带募兵。听这老头说的煞有其事,他眯眼打量,似乎,好像,真特么有点眼熟!
“你是?”
“羊大春!”
羊大春?老子记得你吗?
在自家五十子弟面前,羊大春竭力挽尊。
“羊大春,就是我啊!四年前,与典校尉一起应募陷阵敢战士,击破吕布军的,羊大春!”
曹纯想,这名字,好像真有点印象,哪儿听说过呢?对了,不就是典满嘴里那个老单身狗吗?
“我想起来了,羊大春是吧?走,带路,去酒窖。”
不啊,我是来看热闹,顺带教训小子们的,不是……你想干嘛?
尽管不情愿,当曹纯看到他腿脚不便,让身边骑兵让出马来,把羊大春扶上马背之后,特么的,老军头就立马向曹将军投降,带路。
大队虎豹骑在路旁歇脚、饮马。
曹纯懂得礼数,先去典韦墓前行礼、敬香,与张泉说了几句话,才去找酒。
地窖里,十三口大酒坛子错落排开,每一口酒坛都有百斤左右。
羊大春谄媚道:“曹将军,这坛,味道极好。”
老东西还是有分寸的,曹纯既然知道庄里有酒窖,铁定是少君说的,但是,酒只有这么多,今秋还未烧炉子,早着咧!
所以,只能用自己那坛来招待将军,其他的,不准动!除非,从老子尸体上踩过去。
“噫!老东西偷喝了?”
“嘿嘿,少君没说不准喝,再说了,我每天就喝一点点。”羊大春展示他的酒葫芦。“就这,喝两天,多一口都要醉。”
“愣着干啥?拿瓢去啊!”
曹纯打开坛口,酒香扑鼻。
舀了一大瓢,仰头就喝,扑哧!咳咳咳……
羊大春憋住笑,心想,少君怎么就没提醒过曹将军酒烈呢?这么一大瓢下去,不得睡到明天才醒啊?
看,喷了吧,可惜了。
“喔擦!”曹纯不自觉的盗用某人口头禅,呼哧呼哧缓过劲来,自我开解道:“没想到这酒如此有劲,真特么有劲!”
“卫家执事说,饮一爵即可入仙乡。”
曹纯点头表示这话有理,深吸一口气再吐出,调匀呼吸后,浅尝一口。
哟,入口醇和而略甜,过了咽喉化作一道暖流直入肠胃,闭口,呼气,酒香萦绕不散。
喔擦!喔擦!
与之相比,许都城中酒肆里的醇酒,五十钱一升的极品,算个鸟毛灰啊!
“来人啊!”
“在!”
“搬走,搬走,典满欠我两百斤,这坛,这坛,搬走!”
“喏!”几名虎豹骑上前就要搬酒坛,羊大春急忙阻止,带着哭音道:“不敢的呀,不好的呀,将军,少君要打死老头子的啊!”
曹纯一把揪住羊大春的胸襟扯过来,问:“你知道我是谁么?”
“知道,曹纯曹将军。”
曹纯笑骂:“你知道个屁!本将曹纯,乃是曹莞的叔叔,也就是典满的叔叔,喝他两坛酒,算的什么?”
羊大春瞬时变脸,自己举手拍打脸颊,笑呵呵的道:“哎哟,老贱骨头真老糊涂了,竟然忘了这茬事儿,在曹家叔叔面前丢了老脸。该打!”
特么的,这老军头,识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