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父母之间的关系才能转缓、和好,这兴许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所以,任你们说的天花乱坠,本小姐就是不去!而且还要装出一副深恨典满的样子来。
“欸……是我太宠着你了。”
丁夫人无奈,也是曹莞演得太好。
日渐西落,天色向晚。
“丁虎!”
“在。”院门处闪出一人,正是家将丁虎。
“去看看典满还在吗?在做什么?立即回报。”
“喏。”
“去看他作甚?”曹莞假作不满,小声嘀咕,还轻轻跺足。
其实,这段日子里,典满之名已经灌满了她的耳朵,在许都时,不出府门就能听到曹丕和一众曹家、夏侯家子弟议论,说什么呢?
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,认为典满能做到的,他们也能做到!
所以,当世霍嫖姚之名在朝堂上传出来,曹家子弟个个不服气,个个都自觉为当世霍嫖姚。
尤其是曹丕、曹休、曹真那三个家伙,发疯一般练骑射。
而且,他们还恬不知耻的,已经公然把典满称作——姐夫。
气煞人也!羞煞姐也!
打弟弟,要趁早。
为此,那三个娃娃没少被曹莞揪脸扯耳朵。
不多时,丁虎来报:“典侯在树下玩石子儿。”
“嗤……”曹莞笑了,神色间挑衅意味十足,这就是你们说的少年英雄,当世霍嫖姚?
“毕竟,他也是才18岁的娃娃,双亲不在,招人怜惜。”
丁夫人认定了典满,属于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,怎么看都喜欢。
“罢了,丁虎,请他到前院正屋,奉茶。”
丁虎转身,小跑离去。
“莞儿,一起去见一见?”
“不去!我恨他!”就差最后一步,曹莞当然不会做那种功亏一篑的事情。
“欸……”丁夫人一声长叹,摇摇头,想不通这妮子最近怎么了,一改之前的温婉可人,性子变得如此执拗,难道是因为我?
恨?该恨张绣、曹孟德才是啊!典满也是大仇难报,还被人用张泉守灵挤兑的……无辜啊!可怜啊!
曹孟德,打小就不是好人!
典满腿都蹲麻了,丁虎变脸,热情相邀,他一边活动腿脚,一边腹诽:我特么还准备蹲个一天一夜的,怎么的,丁夫人这是撑不住了?看来曹老板还有得救!不枉我跑这一趟。
丁虎引路,热情攀谈:“典侯此次东征吕布,定能再建奇功。”
“丁叔,承你吉言,我也想抢个先登、破阵的功劳来着。”
丁虎正色道:“不,那可太危险了!如今你是侯爷,是军司马,还是把功劳让给士卒们为好。”
“丁叔也打过仗?”
丁虎四十多岁,体格依旧强悍,点头道:“追随卢中郎将打过黄巾蚁贼。吕布麾下有并州骑,有陷阵营,北地兵、丹阳兵也不可小觑,与之相比,蚁贼就是一群拿着兵器的乱民而已。”
二人在客厅喝茶,说了一会儿话,听到屏风后有脚步声,丁虎拱手退出。作为丁家远亲,还不足以参与到家主的事情中。
丁夫人依旧一身素净打扮,美人迟暮,呜呼哀哉。
“典满,拜见夫人。”
“无需多礼,坐。”
典满上前两步,呈上帛书。
丁夫人拿在手里展开,却看也不看,眉宇间因为用力而皱纹深刻,“嗤啦!”帛书被撕成两片,飘落于地。
“夫人!不……”典满惊骇万分,刚才还乐观的想着此事有挽回余地,哪知竟是如此决绝。
“几十年了,我知道曹孟德的性子,定会要你等回信的,就把这些拿回给他,也好交差。”
特么的,这个……回去不得挨板子啊?
典满额头见汗,收起被分尸的帛书,嘴里兀自说道:“是典满不小心弄坏帛书,我……”
“好了!”
丁夫人抬手作势,打断典满的话。
“你要觉得难以交差,就告诉曹孟德,你和莞儿大婚时,我这个作母亲的自会出席,今后,也会常去许都探望你们。至于,我和他的夫妻名分,还是断离吧!”
“再告诉他,他若还念兄妹之情,尽快赐下休书一封。”
“夫人,三思!”典满耳朵嗡嗡作响,满脑子都是回去就要被打死的恐惧。
“你一路劳顿,就在堡中住下,自有丁虎安排妥当。明日,我和莞儿送你。”
丁夫人言毕,也不管傻乎乎愣在那里的典满,转入屏风后,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