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晨,董御史化装成平民,携手下数人,皆身着布衣,佯装至冷家肉铺购货,言欲购一现杀整猪。屠夫冷兴悦而领其入后院,令伙计取圈内一肥猪,用绳缚腿,冷亲操刀宰之。其见缚猪腿所用之绳与姜缢绳同,顿喻矣。喝令手下:“将冷兴拿下,押入大堂!”
冷兴被押至大堂,方知购肉者乃监察董御史也,其胆战心虚,惶惶然。董御史喝问:“大胆屠户冷兴,汝骚扰民女孟庆兰,并妒杀姜炅珩,从实招来!”其大呼冤枉,言己垂涎孟庆兰美貌不假,然绝不会行杀人之举,己虽一屠夫,从未敢杀人,请大人明察之。
董御史出示缚猪绳证据,怒拍惊堂木,喝问:“汝掐死姜炅珩,造自缢假相,欲满天过海,现缢绳乃汝之缚猪绳所用,汝尚有何词辩之?”冷辩曰:“或许姜炅珩窃吾缚猪绳自缢,吾焉能知之?”董御史见其胡言狡辩,大怒,令衙役杖责用酷刑,然其强忍,皮开肉绽,仍不招之。董御史无奈,暂将其关入大牢,候审之。
午后,董御史携手下亲查冷兴居室,欲查出铁证,然未果。其怏怏然归时,忽阴风大起,从冷家屋檐下吹出一手帕,飘飘然落于其足下,其捡起,见白底手帕上绣“珩兰同心”四红字,见帕四周绣有花边,绣技精美,绣手定巧手也。此时阴风骤停,怪哉?因何帕从冷家屋檐下刮出、恰落于吾足下?珩兰二字所指何意?珩,玉也,兰,花也,莫非指炅珩与庆兰?遂将绣帕放入袖内,归之。
归县衙,已黄昏,董御史即刻点灯升堂,先提审孟庆兰,其将绣帕示之,孟见之,顿痛哭,泣曰:“此绣帕乃小女送姜公子定情之物,帕绣‘珩兰同心’四字乃吾亲手绣之,冀望能与姜公子永结同心,白头偕老也。”
董御史又提审冷兴,问其绣帕从何而来?为何被风从冷家屋檐下吹出?其见绣帕,色大变,瞠目结舌无言对之。于铁证下,其无法辩之,只得低头认罪,画押招之。
原冷兴因相貌矮丑,年过四十无女嫁之,冷锅冷灶,孤身一人。其见孟庆兰貌美,垂涎三尺,当其知孟与姜之私情后,遂悄然溜进孟家,企图非礼孟,言若不从,则即刻将孟与姜私情传出,让孟羞于世。孟不从,将其痛骂逐出。其怀恨嫉妒,欲杀姜以报复,绝孟之所爱,再谋孟转意,娶而代之。
次日晨,姜炅珩至冷兴肉铺购肉百斤,冷问何用,姜答欲贺师寿而作寿礼。闲谈时,冷知姜师居于镇外西四十余里崖村。冷见姜骑马携礼贺师寿而去,其思量姜需傍晚归,其杀意大起,午后带一缚猪绳,于道侧伏之。然姜一夜未归,其候之天亮,方见姜归,其速伏于大树下,待姜骑马近前,突蹿出,猛击姜首,姜被击晕,马落荒而去,其骑姜身掐颈,姜断气。其系绳套于树枝,举姜尸,颈入套,造自缢假相,后从姜尸搜银两少许与一绣帕,用帕包劫银,塞入怀逃之。
冷归,恐绣帕被人发觉而暴露,定遭官刑入法场。其仰首寻之,见屋檐下有一旧鸟巢,遂将手帕塞入匿之。
案真相大白,冷兴嫉妒姜炅珩,垂涎孟庆兰美色,于无法得逞之,竟杀死姜,以图报复。丧心病狂,手段残忍,当堂被判秋后斩。百姓闻之,赞董立明办案如神,齐呼似包公转世也。
孟庆兰获释。姜炅珩丧发之时,其扶棺恸哭号啕不止,棺盖久不能扣之。众闻撕心裂肺哭声无不潸然泪下,忽见姜睁双目,长吁气,体稍动,突坐起,众见之大惧,以为诈尸,皆远逃之。然孟不离不弃,怔然望之,姜问曰:“吾因何至此?”啊!姜起死回生矣!孟惊喜大呼,众茫然而返,果见姜复生,转惧为喜,无不悦也。
姜炅珩陈尸三日后苏醒,奇也!其醒后叙其所遇,其言死后,魂飘飘然起,离身而去,目睹冷兴之恶为,后随尸飘向县衙,尽观尤知县审堂之经过,见孟庆兰蒙冤,恨己不能言辩之。后见董御史捕冷兴,因证据不足而忧,欲助之。
姜魂见董大人至冷家搜查,无果而归,遂兴阴风刮绣帕至董足下而示之。董获铁证,判冷死刑方结案。其魂返尸身,闻孟恸哭声,渐苏醒之。
姜炅珩与孟庆兰喜结良缘,有情人终成眷属。翌年孟分娩,产一男婴,姜府上下,皆大欢喜,共庆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