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前世今生
山西太原府阳曲镇有富商姓乔名莜,年过知命。其于城内设多家商铺,生意兴隆,家积万贯。其乐善好施,扶困济危,其为乡众打井、修路,建学堂,众乡邻皆受其恩泽,一大善人也。
乔莜膝下子女双全,女儿名娇,及笄之年,貌美如花,天生丽质,仙姿玉貌,倾城之色。乔娇知书达理,精于乐理,擅弹琵琶,才貌双全之美女也。子名宪,始龀之时,一孩提也。
光绪十年,晚秋一日,秋风劲吹,乔家一夜烛被刮倒地,酿成火灾,一场灾祸降临矣!大火蔓延,吞噬财产房屋,乔莜亦丧火灾之中,留下孀妻弱子,散手而去。乡邻皆疑,乔今生乃善人,却突遭火灾而亡,为何善无善报,何故也。
乔娇葬父后,其母见灾后废墟,睹物思情,整日以泪洗面,忧郁成疾。故其携母领弟移入太原一商铺小院,离此断垣残壁、疮痍满目之地,续而经商度之。
一日晚,乔娇烦躁难安,遂取出琵琶,弹奏《塞上曲》以表忧伤之情。曲弹罢,其欲歇,猛抬头,见一陌生者,书生装束,突立面前。其大吃一惊,厉声斥问:“何来书生?如此无礼!深夜擅入闺房,可知羞否?”书生施礼曰:“小姐误会矣,小生从此过,闻琴声忧伤,遂情不自禁入而视之,孰知?小姐美如天仙,春宵一刻值千金,吾二人焉能将良辰美景费乎?”言罢,书生从怀中取一大锭银置于桌,后上前欲握乔手而亲之。
乔娇乃良家女,岂能受此轻薄?速避之。向后疾退至床侧,慌急之中,抓床侧一剪刀,面无惧色喝曰:“汝读书者有辱斯文,竟不自重,不觉耻乎?若汝不走,休怪吾凶也!”其扬起剪刀,呈刺杀状。书生见状,苦笑退出,其取桌上银从窗丢出,呼曰:“取走汝不义之财,速速滚也。”
书生抱头去也,乔娇沉思,此书生因何而来?其觉此英俊潇洒书生似面熟,又觉亲切,似曾于何处相见,然其苦思冥想,终难解之。缓神稍安,其苦笑,自言自语曰:“吾定记错矣,吾焉能识此厚颜无耻之徒也?”
当夜,乔娇做一梦,梦遇父乔莜。其父仍如生前心慈面善,其见之,又惊又喜,互诉离别之苦。其父曰:“告知汝母勿忧,吾于阴间极乐,因吾生前尽做善事,吾被安排于判官手下当差,未受丝苦。”其闻之甚悦,兴然问:“世间皆言,善有善报恶有恶报,父亲大人一生为善,因何落被烧而亡?”父惨然曰:“汝不知,上辈吾乃开封城外典庄一村童,见村外黄河大坝有一蝼蚁之穴,本应示警,然吾淘气,竟用树枝捅之,洞穴渐大,俗语:蝼蚁之穴能毁千里长堤,洞突冒水,吾方惊恐,疾呼来人,然已晚矣,水狂吐,势猛增,破堤溃下,霎时淹没全村,村中数百口皆被水吞,吾惹滔天大罪矣。阎王得知,罚吾至阳间行百善赎之,吾修路、打井建学堂,百善之后,罪恶赎毕,阳寿迫近,故遭火灾而亡之。”
乔娇闻罢,方知上世之恶,不能现世现报,即来世赎之。遂将适才所遇书生之事告知其父,问:“闻父之言,女儿喻矣,此书生吾觉面熟,莫非前世有缘乎?”父微笑,曰:“然,此正乃为父欲告知之事,昨日吾翻阅生死簿,查阅汝前世之生平,此书生乃汝前世之恋者,如今成鬼,其姓胡名俊,汝前世姓夏名莲,其定会再来与汝相见,汝莫羞,亦莫惧,其无恶意也。”乔娇闻之怔然,曰:“难怪吾觉此书生面熟,似曾相识,原来如此,吾喻矣。”父嘱曰:“汝日后应尽孝于母,护养于弟,为父则放心矣。”言罢,父渐变小而远逝矣。
次日晚,书生果又现于乔娇之闺房,乔娇遵父梦中之言,客气让座,问:“相公可姓胡名俊?”书生怔然,肃曰:“然,小生确胡俊也,因与小姐有前世姻缘,故至此见面,汝如何知之?”乔娇曰:“吾逝父已于梦中告知,昨夜汝因何待吾轻浮?”胡俊坦言曰:“实不相瞒,如今吾虽与汝人鬼殊途,然有前世之缘,今小姐之态不明,吾故而佯装轻浮试之,见小姐依然洁身自重,吾尽放心,请小姐谅之!”
闻此言,乔娇舒气安心,其解胡用心良苦,问胡为何不转世再生?胡哀叹,详述前世姻缘之事:
原前世之时,胡俊与夏莲青梅竹马,已定婚约,欲于其进京赴考后成亲。孰知?其进京赶考途中遇劫匪,其临危不惧,痛斥众匪恶为,死后必入地狱,匪怒挥刀,将其杀之。众匪为消恨,将其尸弃于荒野枯井之中,并压一重石,上贴符箓,让其不能脱生轮回之。
夏莲久等一年,不见胡归,求人四寻,终无果,知胡遇难身亡,夏悲痛欲绝,生不能为伴,死随之殉情,遂投河自尽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