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，果然。”

陈恒对这并不意外，拱手对秦岩道，“多谢天官。”

显然这是吏部尚书为了照顾他的面子，没有当众把天子的这道口谕说出来。

而是在授官结束后私下说明。

虽然陈恒不在意这个，但这毕竟也是对方一片好心，谢还是要谢的。

“闻喜宴直言上谏，秦某佩服。”秦岩微笑道，“只要探花郎在龙溪的政绩考课不错，定然有机会回京。”

说罢便转身离开。

当朝吏部尚书说这话，基本就是在许诺了。

这也等于在跟天子唱反调。

陈恒看着这位天官的背影有些疑惑，暗道：“这又是谁的关系？”

先前的郑言是因为郑鹤。

可这秦岩与自己并无联系，之前甚至都没见过面。

“算了，不想这些。”陈恒摇了摇头，转身向宫外走去，“反正做官只是手段，不是目的。

“好好修仙，提升境界才是正理！”

……

宫门之外，早已给备好了马匹和盘缠。

陈恒刚走出来，就有两名金吾卫过来行礼，将一匹马和一个包袱交给了他。

“陈探花，告身和敕牒都在里边了。”这名金吾卫拱手行礼。

他对陈恒也十分敬佩。

【民心+1】

陈恒注意到了政德碑的变化，顿时笑道：“多谢将军。”

随后，他便打算骑马出城。

却忽然见到裴清宁、郑鹤、陆升三人匆匆赶了出来。

“探花郎！”裴清宁走了过来，浅笑道，“我们也在吏部那边取了告身和敕牒，正好与你一同南下。”

“我去海州，你们去越州，大半顺路。”陆升跟在后面笑道，“同去同去，不像某个宰相家的，要去弘文馆清闲了。”

“听你这意思还嫌弃现在的官职。”郑鹤嬉笑道，“这样吧，你给我五十钱，过两年我把你调回京师当下属，怎么样？”

“我给你五百钱，你让我当宰相吧。”陆升哈哈笑道。

“你不如说让你当天……”郑鹤嘴瓢了一下，赶忙改口，“天下第一高手！”

金吾卫可就在旁边呢！

“好了，我们确实该走了，不然吏部要来撵人了。”陈恒赶忙转移话题道，“郑兄，后会有期！”

“后会有期！”

“后会有期！”

“后会有期！”

……

长安前往洛阳的官道上。

陈恒、裴清宁、陆升三人骑马而行。

“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去哪了？”陈恒向身边两人的问道，“不然一个在我的隔壁州，一个就和我在一个州，吏部就这么会安排？”

“嘿嘿，这还用说？”陆升点头笑道，“我沈师叔是太子中允，总归是有些面子的，我去求他给吏部递了个条子。

“反正就我这个排名，肯定是个县尉，不如离你近点，也好相互帮衬着些。你要是在龙溪遇到什么难事，就来求你哥哥我。”

“哈哈哈，还是你来求我吧！”陈恒看了一眼旁边的裴清宁，“我上边可是有人的，对了，裴姐姐，你应该可以留京吧，我记得吏部有位郎中就姓裴。”

“那是我的族叔，官居吏部郎中。”裴清宁笑盈盈道，“其实他与我提过留京一事，被我拒绝了，我读书习武这么多年，早就想出去闯闯了。

“他见我这般想法也就没再坚持，便给我安排了个越州录事的官职，还说只要一年不犯错，就擢升越州司法参军。”

“好家伙，你这是连晋升路线都安排好了。”陈恒哈哈笑道，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秦岩的态度，“对了，我离宫之前，吏部尚书秦岩曾对我说……”

“吏部尚书这么客气？”陆升闻言惊奇道，“这不能吧。”

“其实这很正常。”裴清宁微笑道，“你们觉得奇怪，只是忽略了一个问题，如今的朝堂之上可不只有世家与宗门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寒门子弟？”陈恒听懂了裴清宁的意思，仔细回想了一下，惊讶道，“这位吏部尚书似乎还真的是寒门出身，是天子一路亲手提拔起来的。那他这是……”

“以秦岩的态度来看，其实有一种可能，天子或许是看好你的。”裴清宁笑道，“他催促授官仪式尽快举行，还让你即刻出京，不得拖延。

“可能就是让你少接触世家与宗门的人，不给他们拉拢你的机会。”

“嘶……”陈恒不禁倒抽了一口气，但又有些疑惑，“可你们不就是世家宗门的人吗？一个河东裴氏，一个太微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