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都要去想这是不是那位公子的报复了,当时在马车上毕竟还是有可能惊扰到了对方。
这种报复方式请多来点。
除了年轻公子以外,红发红眼红手臂的“火妖怪”会一同前来鼓捣鼓捣杨青衣的机关臂。
两人关系也很好,赵南离经常听到曲文斌骂杨青衣别那么不爱惜机关臂,到头来还是他来修,控制点你的内力输出,小心下次直接炸膛把自己整没了。
以及说了一堆赵南离听不懂的词语。
而杨青衣只会笑着避过那些质问,转而提出机关臂在那天后用起来不是很顺畅,拿笔总有点不稳。
给曲文斌气乐了:“谁管你画画啊!现在本来就没这功能,也就你这怪胎能把内力控制在一个精确的点上!”
杨青衣感慨道:“唉,我还等着你拿出不输于人的机关臂的,要是未来不用内力也能驱动机关臂,那天下残障者得多开心啊。就算不是画画,能随手摘一朵花,舀一点水,或者是重新看着手指能随心意移动,那得有多好?”
一句话又让曲文斌陷入深思当中。
“你少拿别人来压我,你自己这手是你自找的。”良久,曲文斌嚷嚷道。
杨青衣也并不生气,道:“所以我才能来帮你测试。”
“哼,我司开发的机关臂确实托你的福遥遥领先,也就你提的需求乱七八糟让人头大。”
赵南离知道未来也要讨好这位工匠师傅,看来就是要给他多提要求。
杨青衣所说的月丹人护卫赵南离没见过,可能自己是月丹人的话,就能知道对方在何处了也说不定。
这些杂事赵南离并不是很关心,他更关心自己没见过杨青衣练过剑。
赵南离又想起那天下午。
杨青衣大发神威,有极快的轻功,有神奇的机关臂,也有深不可测的内力和暗器手法。
偏偏没有剑。
哪怕用那机关臂去拿剑也好,赵南离相信肯定可以像拿起其它事物一样稳定,而稳定,出剑应该是极好极快的。
再不然从机关臂中伸出一段剑也不是不行。
“如果你是带着答案来问我,那你就没必要问。”
沽水上游,杨青衣席地而坐,左手拿着一块尖头长木牌,右手的机关臂已经调试稳定,正捉着一支竹笔蘸了松烟墨在木牌上勾描着后续要绘制的轮廓。
赵南离坐在旁边,心里想着要是您承认自己是青衣剑客就行了,每次都是笑一下说自己是杨青衣。
赵南离就感觉自己问不下去了。
他甚至都要怀疑那年轻公子是青衣剑客了,但对方太年轻了,年纪对不上,放在十五年前,对方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小。
那五年练剑的天才,得从娘胎里就开始了。
这根本不是人,得是妖孽。
不论赵南离自己信不信,他确实是看着杨青衣画了九天的画。
这木牌画他见过,夹山城里有几位老东巴——东巴在阳山土话中代表祭司——每年四季节日、新年和金汛节的时候都会用木牌作画,用来祈福。
丧葬时也会用到。
“师父,您是要纪念谁吗?”赵南离问道。
“我的恩人。”
恩人?
赵南离看了一眼夹山城的方向。
沽水穿城而过,把夹山城分成两半,沿着河水的弯弯绕绕持续往上便是他们所在。
而此处顺水而下二十来丈的河畔都插上了木牌,上面用鲜明的色彩绘制了一个又一个笑呵呵的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小孩,俨然已是成了一道风景线。
赵南离吐了吐舌头:“那您的恩人也太多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