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功人士们向来为了标榜自己的人脉或见识,很喜欢谈论财经话题。
王代理在任老师介绍后也将话题顺势转进到谈论这家会所上。
原本还是吃瓜群众心态的凌桑此刻听到“峻澜”二字,神形僵硬,坐立难安。
“对,峻澜的。”任老师肯定道。
“峻澜在崇海这二三十年一直屹立不倒,是有些气度的。”
涂老师随口提起,“江老爷子,原来我们医院给他老丈人做过心脏搭桥手术,手术很成功。
他为了感谢我们医院,捐了二十万做公益基金。二十年前的二十万哦!”
“不过江家人丁单薄啊,江家大儿子出意外去世了吧?”
“是意外吗?还是病了?好些年前的事了,记不清。”
“虽然大儿子去世了,但小儿子能马上顶起来,证明这一家人都不简单。
瞧瞧人家现在,还依旧风生水起。”
……
三位客人都是崇海本地人,聊起峻澜和江家简直如数家珍似的滔滔不绝。
凌桑在满脑子被“峻澜”“江家”这些词汇填满时爆发一阵耳鸣。
突然开始头晕眼花,再听不进去他们说些什么。
“江璟鸿当年出事,各位知道外界闹得大吗?”凌桑强撑着问道。
“江璟鸿?你说江家大儿子啊?
怎么不大,峻澜接班人出意外,舆论一片哗然,听说股票大跌。”
王代理不明所以,被凌桑问懵了。
“不过我们平常老百姓接触不到那个层次,人家后来怎么缓过来的更不得而知。”
“大企业,内部坚固得很。不是大家开玩笑常说么,员工离职了得赶紧补位,领导离职了,员工依旧有条不紊。”
涂老师漫不经心地开玩笑,“只要不伤筋动骨,过个半年就没人当这是新闻了。”
“确实,哪轮得到我们操心。”王代理附和道。
“你们都没听说过凌梓吗?”凌桑不死心地接着问。
被雨水密集冲刷着的窗玻璃上,映出她模糊而苍白的脸。
“是我们行业的吗?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认识……”
众人对凌桑驴唇不对马嘴的插话感到莫名其妙。
凌桑几乎用尽力气站起来,指尖因用力按在桌角而泛白。
她感到全身肌肉都紧缩在一起,连带着声带也不听使唤,难以发声,显得虚弱无力。
尽管如此,几人从她口中听到的话语,比起询问,更像质问,咄咄逼人:
“江璟鸿的女朋友,凌梓!”
“也许有报道吧,但谁关心呢?你看那些企业家的老婆孩子,都低调得很,何况女朋友……”
涂老师哂笑着喝了口茶,还要发表见解之际却被王代理的干咳声打断了。
这时,在座三位客人才渐渐醒过味儿来——凌梓,凌桑。
凌桑不会平白无故提这么个人,怕不是亲友关系?还是不要继续开玩笑得好。
“不是,不是……”凌桑惨白的脸上沁出不少冷汗,她机械地摇着头,像是失了魂,声音颤抖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难道你们当年关注新闻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在乎他怎么死的?
没有一个人完完整整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?
那么重要的人物,那么大的新闻,无人在意?
甚至,你们连凌梓的存在都不知道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