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乾宫的炭火明明烧得很旺,我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福临已经整整七日没有踏入我的寝宫了。
"娘娘,您多少用些粥吧。"芍药捧着青瓷碗,声音里带着哀求,"您这样熬着,腹中的小阿哥怎么受得了?"
我摇摇头,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大雪上。吴良辅今早又来传话,说皇上昨夜又宿在宫外的花楼。
花楼。
他竟宁愿去那种地方,也不愿来看我一眼。
"娘娘别信那些闲话,"蔷薇跪在我脚边,轻轻揉着我浮肿的小腿,"皇上对娘娘的心,奴婢们都看在眼里。"
我苦笑一声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。
若他真的在乎我,怎会忍心让我怀着身孕,独自在深宫里听这些流言蜚语?
若他真的信我,又何必用这种方式试探?
"本宫没事。"我强撑着站起身,"去御花园走走吧。"
御花园的梅树下,几个宫女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。
"听说了吗?皇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,指不定是谁的呢......"
"皇上这么久不去承乾宫,偏偏这时候有了身孕......"
"嘘,小点声,那位可是连祥妃娘娘都......"
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绪,不安地踢动着。芍药和蔷薇脸色大变,正要上前呵斥,我已经快步走了过去。
"放肆!"
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,扑通跪了一地。
"皇贵妃娘娘饶命!奴婢们再也不敢了!"
眼前一阵阵发黑,我强撑着最后的威严:"拖下去......各打二十板子......"
话音未落,一阵天旋地转。
"娘娘!"
蔷薇和芍药同时惊呼,一左一右扶住了我。我的视线模糊不清,只听见她们焦急的呼喊和远处杂乱的脚步声。
腹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我死死抓住芍药的手:"孩子......"
再醒来时,已是黄昏。
王太医正在外间低声交代着什么,蔷薇红着眼眶守在床边,见我醒来立刻端来药碗。
"娘娘醒了?快把安胎药喝了。"
我艰难地撑起身子:"孩子......"
"小阿哥没事,"芍药连忙安慰,"太医说只是急火攻心,静养几日就好。"
我松了口气,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殿门。